宋毅迈进门槛时不得不微微低头——卫生室的门框对普通战士来说刚好,对他这样高挑的身材却显得有些局促。;/0[]0£¥*小t&说e??网? ???首1*¢发±e
"麦收时常见'芒种红肿',最好提前准备些冲洗的淡盐水。"
顾清如手中的笔记本啪嗒一声合上,她确实忘了这茬。
之前连队里夏收时,连里有好几个知青因为麦芒刺入皮肤而红肿发炎,折腾了好几天。
"你说得对。"她快步走向药柜,从最下层取出一个褐色玻璃瓶,"我今天就配好冲洗液。"
"芒刺引起的接触性皮炎,用冷水冲洗比热水好,能减轻瘙痒。"
这不像是一般军官会掌握的知识,她抬头,正对上宋毅的目光——
他的眼睛在煤油灯下呈现出一种深邃的琥珀色。
"你懂医?"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,这问题太过首接。
宋毅却只是笑了笑:"家里有人从医。"
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:"会上没提这事,是觉得没必要耽误大家时间。你这边准备好就行。"
窗外传来战士们下工回来的说笑声,隐约还能听见炊事班收拾锅碗的叮当声。
顾清如突然意识到,宋毅是特意挑了这个大多数人都不在的时间过来提醒她。
煤油灯的光晕在两人之间摇曳,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,时而重叠,时而分开。+看*书?君` -无?错_内¨容*宋毅看了看窗外渐暗的天色:"我先走了,你忙。"
"宋副连长,"她叫住己经走到门口的身影,"谢谢提醒。"
宋毅回头,"应该的。"门轻轻合上,脚步声渐渐远去。
卫生室里,顾清如配好淡盐水,装入药箱。
刚才宋毅来提醒她这件事,让她看到了这位新来副连长不为人知的一面——
他懂得知青们的疾苦,却不在会上夸夸其谈;懂得医学常识,却只是点到为止。
这让顾清如对这个新来的副连长好评增加了几分。
卫生室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“顾清如你的信。”联络员小王拿出一封信递给顾清如。
她接过信,签了接收单。
小王走后,顾清如打开信,一张薄薄的信纸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字迹——
这是后母的笔迹。
“父亲的旧物是不是在你手上?”
看着这样无厘头的信,顾清如陷入沉思。
后母为何会寄来这样一封信?
父亲的什么旧物?
她第一时间想到了在看守所见父亲时,他给她的黄铜片。
她再次拿出父亲存在华侨银行的那个牛皮纸袋,
里面的地契给了周坤,照片给了钟首长,只剩下一本瑞士银行存折、一沓捐赠证明。/$兰?兰÷|文*学? )?)免?D·费+{阅?t读-:
一一检查过,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的地方。
她的指甲划过纸袋边缘,突然触到一道几乎不可察觉的凸起——
有夹层!
她小心擦除凸起处的纸屑,将夹层中一张硫酸纸抽出,
顾清如对着煤油灯举起时,模糊的字迹浮现:
“1965.7.23,张文焕挪用外汇200万美金”
火光猛地一跳,顾清如手一抖,硫酸纸飘落在搪瓷缸里。
水渍浸透的瞬间,更多字迹狰狞地浮现:
“证人:顾崇山”
“钥匙在铜马”
煤油灯爆了个灯花,映得她脸色惨白。
张文焕!
如今的计委副主任,在报纸上笑容可掬地与总理握手的人!
铜马,是父亲把玩的玩具小铜马,留在了沪市的家里。
原来前世父亲突然“病死”在劳改农场,根本不是意外!
大哥的举报、后母的迫害,全是有人幕后操纵!
一想到父亲可能还在危险当中,她就心急如焚。
她现在只是个连队卫生员,拿什么保护父亲?
当务之急,是赶紧联系上父亲!
顾清如发现,信封被人提前拆开过了......
——
深夜,周红梅睡得正熟,梦里还在啃着母亲寄来的桃酥,突然被人一把拽了起来。
“醒醒!再不起来面都发过头了!”陶翠兰压低声音,手上力道却半点不含糊。
周红梅迷迷糊糊坐起身,手指触到冻硬的被角,一个激灵彻底醒了。
窗外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