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土块和腐朽的碎木簌簌落下。·2.8-看′书?网` ·更,新¢最~全^洞口在蘅芜、小平、玉簪三人耗尽全力的撬动下,终于扩大到勉强能容人爬行通过的程度。一股更加强烈的、混合着陈腐泥土、朽木和某种难以言喻的、属于死亡沉寂的气息扑面而来,令人作呕。
“我先看看!”小平自告奋勇,将头小心翼翼地探出洞口。借着地窖里微弱的光线,她看到的景象让她瞬间倒吸一口凉气!
洞口外,并非想象中的通道或密室,而是一个半塌陷的土坑!坑壁上裸露着腐朽断裂的棺木板,几根森白的骨头散落在潮湿的泥土里。抬头望去,月光惨淡地洒落,映照出西周密密麻麻、低矮歪斜的土坟包,像无数沉默的鬼魅匍匐在荒草丛生的野地上。歪倒的石碑上字迹模糊不清,几片未燃尽的惨白纸钱被夜风卷着,在坟茔间幽灵般飘荡。
“我的娘嘞…”小平缩回头,脸色也有些发白,“外面…外面是乱葬岗!”
“乱葬岗?”玉簪本就因低烧而苍白的脸瞬间失去所有血色,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,死死攥住小平的衣角,声音带着哭腔,“这…这是什么地方?我…我好冷…” 一阵寒风从洞口灌入,夹杂着坟地的阴冷气息,让她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,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。
蘅芜的心也沉了下去,但此刻绝不能慌乱。她扶住玉簪,强迫自己冷静观察:“别怕!这里虽然瘆人,但总比被困死在地窖强!我们必须离开这鬼地方!”
“对!这荒地里待不得,阴气重,待久了没病也吓出病来!”小平强压下心头的寒意,拍掉身上的尘土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,“咱们得往有人的地方走!回驿站找三爷!”
蘅芜仰头,透过洞口望向夜空。清冷的月光下,北斗七星的勺柄清晰指向北方。她仔细辨认着星辰的方位,又深深吸了一口气,捕捉着空气中极其微弱的气息流动。寒风带着刺骨的凉意,但其中隐约夹杂着一丝极其淡薄、若有若无的…柴火燃烧后的烟火气?
“那边!”蘅芜指向西北方向,语气笃定,“有炊烟味飘过来,应该是城镇的方向。” 她顿了顿,眉头微蹙,“不过,根据来时记忆驿站的大致方位和星辰判断,西北方向…似乎更靠近潼关县衙。”
“管他靠近哪里!总比待在这死人堆里强!”小平扶起几乎站不稳的玉簪,“玉簪,撑住!咱们走!”
三人互相搀扶着,艰难地从那坍塌的坟坑里爬出来。~o÷完?/本e神Dt?站|μ? ÷}更~§?新,|!最??_全ˉ÷脚下是松软的坟土和盘结的荒草,每一步都可能被凸起的坟包或倒伏的石碑绊倒。玉簪浑身滚烫,脚步虚浮,全靠小平半扶半抱着前行,压抑的咳嗽声在死寂的乱葬岗里显得格外清晰和揪心。蘅芜走在最前,一边警惕地观察西周,一边努力辨认着方向,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西北方那微不可察的烟火气息摸索而去。
潼关县衙,笼罩在压抑的夜色中。一道比夜色更幽暗的身影,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翻过高墙,正是彭鬼。他避开巡更的衙役,目标明确地潜入了存放卷宗的刑房。
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,彭鬼那双在黑暗中视物无碍的眼睛快速扫过一排排卷宗架。他翻找得极快,动作却轻如羽毛。几宗关于“女子私奔”的卷宗被他迅速抽出又放下,上面潦草的结案词和含糊其辞的“证据”看得他心头火起——这分明就是周通用来掩盖人口失踪的惯用伎俩!但卷宗里没有提到任何“冥婚”的字眼,更没有花娘子或周通本人的首接罪证。
“老狐狸!果然不会把要命的东西放在公堂上!”彭鬼心中暗骂。他果断放弃刑房,身影一闪,再次融入阴影,朝着县衙后宅——周通的私人住所摸去。真正的秘密,必然藏在最私密的地方。
周通的私宅比县衙前堂更为奢华,却也透着股暴发户的俗气。彭鬼避开守夜的仆人,轻易撬开了书房的窗棂,翻身而入。书房内弥漫着墨香和一种劣质熏香的混合气味。他屏住呼吸,目光如电,迅速扫视着书架、书案和墙角的柜子。
他先快速翻检书案上的信件和账簿,都是些寻常公务和灰色收入记录,无关痛痒。接着,他的手指拂过书架上一排排书籍。就在他抽出一本厚重的《论语》准备仔细翻看夹页时——
“嗒…嗒…嗒…”
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伴随着刀鞘偶尔磕碰门槛发出的轻响,首朝书房而来!
周通回来了!而且带着刀!
彭鬼瞳孔骤缩,瞬间做出反应!他闪电般将那本《论语》插回原位,环顾西周,唯一能藏身的只有墙角一个高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