户人家家里做女管事,并没有细提,她摇头,轻笑:“没听说过,我买衣裳时从不问老板打听是哪块地种的棉花。”
珀利笑了两声,又说起现在这年头,哪里都是机械,不就是小蒸汽机就是大蒸汽机,伦敦的气候是越来越差了,到时候又有多少马车夫要失业。
“说起来,温菲尔德小姐还真是一位佳丽,她弟弟倒是很少在伦敦社交,我也没想到他的品貌与他姐姐一样好,只不过就是看起来,性格不是很好相处。”珀利笑道:“年轻人啊,都这样的。”
提起夏洛蒂,伊丽莎白便接话问她是不是前任未婚夫去世了。
送玛格丽特回了莱特饭店,二人上楼去套间里坐了一会儿,珀利又三催四请,让玛格丽特晚上明天务必去她府上用晚餐。^微·趣`小?说~ -无?错-内+容\
玛格丽特答应下来,反正现在任务轻松,时间宽裕,总不可能在她家里还能遇到熟人吧?
就这样东拉西扯的聊到了深夜,珀利和伊丽莎白都觉得,玛格丽特虽然年龄小,但性格平和,言谈与她们十分契合,是个发展成密友的好选择,但还是依依不舍地告别,离开了莱特饭店。
没了她们,玛格丽特也意犹未尽,回到房间里独自坐了一会儿,那种心里麻麻的感觉又在安静的环境里冒出来。
她连忙叫来波茨太太,要准备洗漱睡觉。
……
第88章 一更
一夜过去,伦敦下起瓢泼暴雨,它的来势汹汹,厚重的乌云倾盖,就好像要把这座城市推平淹没进浑浊的泰晤士河里。
玛格丽特凌晨就被雷鸣声吵了起来,她昨晚做梦了,睡的十分不踏实,凌乱着头发爬起来,将窗外的景象一看,顿时有些难以言说的心烦意乱。
她没想到会在那种地方遇到他。
摆放整齐的生活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稍微动一动,便一点点塌了下来。
波茨太太敲门进来,布置着餐桌,告诉她今天的食单。
“不用了,我不饿。”她摆手,捋了捋发梢,拎起晨袍穿上,从波茨太太面前经过,径直走进了书房,将门严严实实的合上了。
波茨太太有些惊讶,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位小姐清早的情绪这么大。
玛格丽特进了书房,脸也没洗头也没梳,便开始提笔写稿,为粉眼写第六篇续集,她想用这种办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,在以往这都很奏效,百试百灵。
令玛格丽特感到手无足措的是,她并不知道自己见他一面就心烦意乱的来由是什么。
蘸水笔顿了顿,她抬手将写了四五段话的稿纸揉成一团丢了出去,砸进了门口的纸篓子。
难不成,她心里对他还存着某种不可承认的贪恋吗?
玛格丽特抱着脑袋垂下头趴在桌面上,一闭上眼,回忆就一点不加商量,如同窗外的雨水一样往脑子里蔓延,仿佛那些时光就像挥之不去的阴霾。
就好像某种阀门被忽然打开,玛格丽特从未意识到自己原来将那些日子记的如此清晰。
只要稍微回忆,就能顺藤摸瓜的想起他的声音,体温,他说过什么话,他们一起看过的风景。
她在桌上趴了好一会儿,不停的试图重新开始起一行文字。
但现在这种转移注意的办法也不管用了。
索伦昨夜与她握手告辞时,她记得他稍微垂着头,眉眼间态度平静,目光平和的如同无波海水,仿佛从未认识过她一样,看起来与往常有些不同,现在稍微清瘦了一些。
她按了按太阳穴,想让自己把这些给忘掉。
明明已经分别的很干脆了,事情都按照她预想的那个结果去发展,除了昨晚的插曲之外,没有一丝偏差,明明当初是她先下定的决心,应该毫无波澜的感到平和,而眼下自己又是在想什么呢?真是要疯了……
无论怎么驱赶,好像都有些无济于事。
她顿时从椅子上站起来,走到窗边,拉开一半垂帘,这还不够,将玻璃推开,让风雨灌进来,她的脸上感受到刺痛的凉意。
这个城市模糊成灰色,褐色或棕红的建筑物凌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