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他一眼,板着脸道:“多嘴,本将军的事,你也敢置喙了?”
话语在责罚,但墨余是陪着他苦过来的,只要对方不犯大错,他便不会真的罚他。
墨余垂眸,“奴才不敢。”
颜芙音谨遵裴寂吩咐,躬身告退,“是。”
经过一夜的折腾,她全身骨头都像是散架了,懒洋洋地坐在铜镜前,万分不想动。
镜中,她穿了件素青色小袄,肌肤胜雪,一头青丝只用那根白玉簪松松挽着,这样朴素的装扮,都掩不住她如芙蓉般娇美的面庞,以及那盈盈娇柔的气质。
当身份变得低贱,美貌似乎也成了一种罪过。
望着镜中的自己,她甚至开始讨厌起了那张娇嫩明艳的脸。
就在她怔怔出神时,娘亲的声音突然传来。
“阿芙,娘借小厨房熬了些粥,你值了一夜,快吃些。”
面对最亲的人,她收起脸上的心事重重,换上笑颜,嗓音甜糯道:“娘亲来的正巧,阿芙饿得不行了!”
她接过碗,便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。
颜萧氏年过中旬,脸上皮肤还是光滑细嫩,眼含怜惜看着二女儿,“阿芙,你受苦了。”
颜芙音满不在意地放下空空如也的碗,玩笑道:“哪有苦?裴将军……待我极好……”
“娘,这粥真好喝。”
颜萧氏抚着她头顶,笑的温婉,“好吃多吃些,灶上热着还有。”
颜芙音摇头,“给萌萌留些,娘,女儿还有差事,得走了。”
“怎的最近这么忙?你跟娘说实话,若是裴寂故意为难你,娘去同他说。若不是出了意外,他该叫我声岳母,他要是念着从前与阿渺的情分,便会听娘的。”
颜萧氏说着,便要拉着颜芙音去寻裴寂对峙。
颜芙音心中惊骇,若是让娘知道她和曾经的未来姐夫,有那般暧昧、上不得台面的关系,该怎样看自己?
她拉住娘亲手腕,安抚道:“娘,没有的事,我们如今身份不比从前,但姐夫对我们还是颇为照拂,夜里还赐了炭火,怎会为难我?”
这番说辞,颜萧氏着实听进去了,数九寒天,若是没有裴寂赐下的炭火,她们娘三只怕早冻死了。
她脸色放松下来,才注意到女儿鞋面和衣摆颜色深了不少,想是外面雪大,洇湿了。
忙拉着颜芙音去换衣裳,“你这孩子,衣裳鞋子都湿成这样了,还不赶紧换去,天这么冷,冻坏了可怎么好?”
颜芙音一路都焦心着大雪封路,无法准时抵达罗溪镇的事,一竟没注意衣裳鞋子湿了。
只是,不知是回来湿的,还是陪裴寂出门那时,就湿了。
“芙音姑娘,将军差我来问问,衣裳换好了吗?”门口润余的声音,催命似得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