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同心和洪兵先是一愣,随即看到王秋云眼中闪过的狡黠光芒,立刻心领神会,用力点头。-1?6_x¨i+a′o*s,h?u`o?.*c·o~m¢
拍卖当天,区房管所的小会议室里气氛肃穆。
长条会议桌一端坐着拍卖主持人和房管所的工作人员,另一端稀稀拉拉坐着十七八个有意向的买家。
赵胖子果然早来了,坐在前排,穿着崭新的衬衣,头发梳得油光水滑,腆着肚子,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。
他旁边还坐着个戴眼镜、夹着公文包的男人,像是他请来的顾问。
王秋云带着卫国,很低调地坐在后排角落。
她今天特意穿了定制的红格子连衣裙,头发高高挽起挽着,看起来像是城里的富太太。
钱同志作为工作人员也坐在前面,看到王秋云来了,还坐在那么不起眼的位置,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。
看来昨天的提醒奏效了,这女人就是来凑个数,给赵胖子当个抬价的陪衬而己。
主持人清了清嗓子:
“沈东方名下南街甲17号院,房产公开拍卖,现在开始!起拍价,西千八百元!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百元!请出价!”
“西千八!”
赵胖子第一个举起了手中的号牌,声音洪亮,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。,w′u+x?i¢a+n+g′l`i-.,c¢o!m`
他目光扫视全场,带着警告的意味。
会场安静了几秒。其他几个买家互相看了看,都有些犹豫。
这院子地段是好,但沈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,确实有点膈应。起拍价也不低。
“西千八第一次!”主持人环视会场。
“西千九!”
角落里,一个穿着工装、像是附近工厂小干部模样的人试探性地举了牌。
赵胖子眉头一皱,毫不犹豫:“五千!”
这个价格一出,会场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。
五千块!在八十年代初绝对是巨款!
那小干部模样的人摇了摇头,放下了号牌。
其他几个原本有点心思的买家,也纷纷偃旗息鼓。
赵胖子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,目光不经意地瞟向王秋云,带着挑衅。
王秋云仿佛没看见,低着头,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旧手帕包。
“五千第一次!”主持人喊道。
“五千第二次!”
赵胖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嘴角己经忍不住要咧开。
成了!这院子是他的了!
就在主持人手中的小木槌即将落下的瞬间——
“五千一!”
一个清晰、平稳,甚至带着点怯生生的女声,在安静的会议室后排响起!
刷!
所有人的目光,瞬间聚焦到举着号牌的王秋云身上!
赵胖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,猛地扭过头,眼珠子瞪得溜圆,难以置信地看着王秋云!这女人!
她竟然敢出价?她哪来这么多钱?
钱同志也惊愕地张大了嘴,昨天这女人不是被吓住了吗?怎么还出价了?
主持人也愣了一下,随即反应过来:“后排这位女同志,出价五千一百元!五千一百元第一次!”
“王秋云!你捣什么乱!”赵胖子猛地站起来,
指着王秋云,声音因为愤怒和惊慌而变调,“你拿得出五千一吗?别在这瞎喊价!”
王秋云毫不畏惧地迎上他喷火的目光,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:
“赵老板,拍卖场凭实力说话,我既然举牌,自然拿得出钱。`§第|一2看?书?±网$D ·更?新?o最?@;全.房管所的同志可以现场验资。”
她说着,扬了扬手里那个鼓鼓囊囊的旧手包。
“你!”赵胖子气得浑身肥肉都在抖。
他旁边那个戴眼镜的顾问赶紧拉他坐下,低声道:“赵老板,冷静!别乱了方寸!加价!压住她!”
赵胖子深吸几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他不能被这女人吓住!他还有底牌!
他那个表舅钱同志昨天不是拍胸脯保证没问题吗?
这院子,他必须拿下!否则高利贷那边没法交代!
“五千二!”赵胖子几乎是吼出来的。
“五千三。”
王秋云的声音依旧平稳,甚至没什么波澜,仿佛加的不是一百块,而是一毛钱。
她甚至没有再看赵胖子一眼,只是专注地看着台上的主持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