叫别人爸爸、爷爷?那他许国栋活着还有什么奔头?死了都没脸见祖宗!
这比杀了他还难受!这比当众扇他耳光还耻辱!
巨大的恐慌和一种被彻底捏住命门的无力感,瞬间击溃了这位副科长长所有的城府和算计。\第¢一,看-书`网′ _已\发\布~最`新.章?节,
他死死盯着怀里哭得小脸发紫、眉眼酷似儿子的孙子,再看看王秋云那张写满“说到做到”的决绝脸庞,最后一丝犹豫也彻底粉碎。
“好!好!王秋云是吧!你够狠!不过这孩子以后不能改姓,必须姓许!”
许国栋的声音嘶哑,带着一种认命般的颓败和滔天的恨意,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无力妥协。
他猛地看向旁边早己吓傻、正偷偷瞄着母亲怀里哥哥的许文浩,几乎是咆哮出来,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急迫而扭曲变形,
“还愣着干什么!废物!滚回家!拿存折!取钱!取三千块!快……!”
许文浩被他爹吼得魂飞魄散,连滚爬爬地冲出了病房,连脸上的烫伤和狼狈都顾不上了。
刘翠兰抱着渐渐安静下来、甚至开始在她怀里咂摸小嘴的老大,听着丈夫那声嘶力竭的“取三千块”,再看看王秋云那冰冷的目光,只觉得浑身发冷。!x\4~5!z?w...c′o¢m/
三千块啊!她死死抱着孩子,仿佛一松手就会失去一切,巨大的矛盾让她几乎崩溃。
王秋云冷冷地看着这一切,心中毫无波澜。
她走到赵小冬床边,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。
赵小冬早己泪流满面,看着王秋云,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——有后怕,有感激,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茫然。
“别怕,”王秋云的声音异常柔和,
“孩子是你的,谁也抢不走。许家?哼,从今往后,他们得跪着求你看孩子!”
不到半小时,许文浩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,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信封,脸色灰败得像死人。
许国栋看也没看儿子一眼,劈手夺过信封,手指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憋屈而剧烈颤抖着。
他走到王秋云面前,将那厚厚一沓钱,几乎是砸在床头柜上!
“三千!你数数!孩子必须姓许,我会找人给他们落上户口,以后不管是赵小冬嫁不嫁人,这姓都不能改!你们得写个字据!”
他的声音嘶哑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抠出来的。
王秋云看都没看那钱,眼神示意了一下杨琴。
杨琴立刻会意,上前拿起信封,当众一张张飞快地清点起来。!幻*想′姬, ?追!最.新¨章\节¨病房里只剩下点钞的沙沙声和两个婴儿渐渐低下去的抽噎。
“数目对。”杨琴点完,
对王秋云点点头,又看向还在犹豫的小冬,上前小声说道,
“小冬写个字据,一个姓而己,跟谁姓不是姓!孩子还在你的名下,咱们还省得托关系走后门落户口了!再说孩子一出生就是城里人,这是大好事啊!”
看赵小冬拿起笔,开始写了,
王秋云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,走到手足无措抱着老大的刘翠兰面前,伸出手。
刘翠兰看着她伸过来的手,又看看怀里这个哭累了、正抽抽搭搭的小东西,一种巨大的不舍和恐慌瞬间攫住了她。
这毕竟是她的亲孙子啊!刚才还觉得是麻烦,是野种,此刻真要交出去,那血脉相连的感觉却让她心如刀割。
“孩子……”
她下意识地抱紧了点,声音带着哭腔。
“怎么?许夫人改变主意了?不舍得了?”王秋云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,
“刚才不是还骂野种,让我们抱着滚蛋吗?”
刘翠兰被她噎得哑口无言,脸上红一阵白一阵。
“孩子,还给我。”
王秋云的声音冷了下来,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刘翠兰看着王秋云那双冰冷的眼睛,再看看丈夫那同样铁青却隐含警告的脸,巨大的屈辱感让她浑身发抖。
她死死咬着嘴唇,几乎咬出血来,最终,还是颤抖着手,极其缓慢、极其不情愿地将怀里的襁褓,递了过去。
王秋云稳稳地接过孩子,动作轻柔地拍了拍襁褓。
小家伙似乎闻到了熟悉的气息,抽噎声渐渐平息。
王秋云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,哼着温柔的小调走回赵小冬床边,看小冬把字据写完了递给许文浩。
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在她身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