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白林先生所言…一针见血!”
听到了赵举人这一番话,李员外等人脸上的恐惧顿时褪去不少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精明道骨子里的算计。_d.i.n/g.d`i-a_n/s¢h!u.k¨u\.?c.o/m?
“卢时元是死是活,确实无关大局。”
“正是此理!”
一个个纷纷点头起来,嘴里连卢镇监也干脆不叫了,转而直呼其名起来。
反正对他们这些乡绅来说,卢时元这种上边派来的差官也不重要。
别看卢时元在这干了六七年了,真正的权利范围实际上也就是镇监府和那间富银楼。
但凡他的触手能跟岛国那些不正经电影里面一样遍布全镇,那当初就不至于因为赵罄的到来急得跟窜稀解不开裤腰带一样。
而赵举人见众人意动,立刻趁热打铁,抛出了他真正的盘算。
“眼下最要紧的,不是去管卢时元的死活,而是这福兰镇不能乱!
群龙无首,必生祸端!
当务之急,是立刻去找张将军!”
“找张将军?”
孙掌柜听到这话纳闷了。
“找他做什么?让他去救卢时元?可那贼人说了,敢追就杀…”
再说了,就算那些劫走了卢时元的人被抓住了,以张永春和卢时元的关系,恐怕带回来的卢时元估计也得是用盆乘着,拿碗端着带回来的。
“糊涂!”
赵举人打断他,眼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光芒。′m¨z!j+g?y¢n′y,.?c*o′m`
都说书生造反十年不成,可是历朝历代的乱臣贼子中,这群文化人反而是冲锋在前的急先锋。
“谁让你去求他救卢时元了?
我们是去‘请’他!
请他暂代镇监一职,主持大局!”
这话一出,就跟在这群人脚底下放了一盘炮仗一样,瞬间几个半老不老的家伙全都跳起来了。
“什么?!”
“暂代镇监?!”
“使不得啊赵老!”
李员外吓得大胃袋一哆嗦,连连摆手。
“这…这可是滔天大罪!
张将军是捧日军虞候,乃是正六品的武官!
而这镇监是文职!虽然止有八品之位,可文武殊途,岂能混为一谈?
让武官代掌地方民政,这可是逾制!是僭越!”
一旁的孙掌柜也点头如鸡奔碎米。
“正是如此啊,白林先生,若是朝廷追究下来,那可是要掉脑袋的!
而且莫说是张将军,就连…连我们都要跟着吃挂落!”
其他人也纷纷露出惊恐之色,觉得赵举人这提议太过疯狂。
赵举人却冷笑一声,胸有成竹。
“逾制?僭越?哼!”
他冷哼一声,指着外面,风轻云淡的道。\小_说+C?M,S, ?耕?芯\醉~全¨
“那是太平年景的规矩!诸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?
匪患刚平,镇监当街被掳,民心惶惶!
此乃非常之时!
福兰镇地处边陲,向来就有‘文武不分家’的旧例!
你们可曾见过卢时元这镇监,真把府兵操练、城防戍卫这些兵权下放过?
还不都是他一手抓着?
名义上是文官,实际上军政一把抓!
他做得,张将军如今手握强兵,保境安民,如何就做不得?!”
他顿了顿,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:
“更何况!只要张将军点头,坐上了那个位置,以他的手段和如今的威势,谁敢说半个不字?
我等着边陲小镇,只要能交的上例税,送得上粮米,这谁管这镇监是姓张还是姓卢!!”
赵举人这番歪理,虽然惊世骇俗,但在场乡绅仔细咀嚼,竟觉得…意外地有道理!
尤其是联想到卢时元平日确实军政一把抓的做派,以及张永春如今那令人胆寒的实力…
“白林先生…高瞻远瞩!”
李员外第一个反应过来,眼中精芒闪烁。
这步险棋虽然凶险,但一旦走通,他们这些最先拥立的人,好处难以估量!
“富贵险中求,白林先生说得对!
与其等待下去,倒不如现在就去请张将军主持大局!”
孙掌柜也下了决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