骨节。
一想起去年冬日他染的那场风寒,足足折腾了半月才好,她便后怕。
“我不会拖累妻主的!”晏予之突然拔高了声音,尾音还带着颤。
他鲜少这般失态,此刻却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,死死攥着她的袖角不放。
那副执拗的模样,与平日里温顺守礼的唐府主君判若两人。
见唐天云仍在迟疑,他竟猛地从榻上起身,双膝重重砸在冷硬的地面上。
“予之!”唐天云心头一跳,伸手就要扶他。
他却顺势伏在她膝头,额头抵着她的腿,整个人卑微地蜷成一团。
长发从肩头滑落,遮住了他所有表情,只有绷紧的脊背泄露了他的恐慌。
“快起来,好端端的这是做什么。”
好端端?晏予之在心底苦笑。
哪里还有什么好端端,她马上就要抛下他了。
光是想到她不在的这几个日夜,夜半惊醒时身侧空无一人。若是她此去…一想到这里晏予之甚至无法呼吸,云锦在他掌心皱成一团。
“妻主…”他抬起头,眼底的水光晃得唐天云心尖发疼。
什么大度温顺,什么君子风仪,他通通不要了。
他宁愿撕碎这层温顺的假面,做那等被世人耻笑的妒夫。哭闹纠缠也好,撒泼耍赖也罢,只要能留在她身边,他什么都愿意做。
总之他不要再被扔下,哪怕是打着为他好的名义,他不要!
“带我走吧…”他仰着脸,泪水划过下颌,洇湿了她膝头的衣料。
“妻主远行多日,身边总要带个…”喉间一阵发紧,他几乎用尽全力才挤出那几个字,“带个暖床的侍奴…”
唇瓣传来尖锐的痛楚,首到腥甜在口中蔓延。可这点疼痛比起即将分离的恐惧,根本不值一提。
“予之愿意的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