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圃木屋的烛火在记忆中摇曳,宁缺那句“桑桑是我的命”如同烙印,烫在司徒依兰的心尖。.k~y,a¨n¢k·s..!c_o′m?
永夜的阴影不再是虚无的传说,它化作一根冰冷尖锐的刺,沉沉地压在心口,每一次心跳都带来隐秘的钝痛。她不想伤害桑桑,那个蜷缩在病榻上、黑瘦无害的小侍女何错之有?
她更不想伤害宁缺,但伤害桑桑便是将宁缺的灵魂寸寸凌迟。书院二层楼是同门手足,夫子,大师兄,二师兄…他们谁又会允许她对一个无辜的同门下手?
翌日,司徒依兰沉默地回到了云麾将军府。往日的英气飒爽仿佛被无形的重物压住,她变得异常安静。
每当夜幕降临,她常常独自伫立在庭院深处,仰望着那片吞噬了星光的、无边无际的漆黑天幕,一站便是许久。夜风拂过她额前的碎发,带走一丝温度,留下更深的寒意与茫然。
“兰儿,菜要凉了。”司徒青云浑厚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,从灯火通明的花厅传来。
司徒依兰回过神,敛去眼底的沉重,脸上努力挤出轻松的笑容,快步走进厅内:“来了来了!饿坏我了,爹你又做了什么好吃的?”她故意说得很大声,带着点撒娇的意味,挨着司徒青云在主位坐下。
餐桌上摆满了她喜欢的菜肴,热气腾腾,香气西溢。司徒青云亲自给她布菜,眼神却总是不经意地扫过女儿的脸庞。那笑容,像蒙了一层薄纱,笑意并未真正抵达眼底。
她与他说着府里的琐事,回应着他的问话,饭桌上的气氛看似其乐融融,甚至偶尔能听到她清脆的笑声。可司徒青云是何等人物?战场上淬炼出的敏锐首觉告诉他,女儿心底压着一块巨石,那沉重并未因这虚假的热闹散去分毫,反而在杯盘交错间,愈发清晰。
司徒依兰夹起一块父亲亲手炖得酥烂的羊肉,却觉得味同嚼蜡。′微*趣/晓.说- ,哽?薪\最-全.她放下筷子,目光落在跳跃的烛火上,声音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飘忽:“爹…”
“嗯?”司徒青云立刻停下筷子,专注地看着她。
“如果…”司徒依兰斟酌着字句,仿佛在触碰一个极其危险的念头,“我是说如果…你感觉到,有可能会伤害到自己,或者伤害到你在乎的人的事情,将要发生,但还没有发生。而那个可能会带来伤害的人…她明明是无辜的,什么错事都还没做…”她抬起眼,看向父亲,烛光映照着她眼中深藏的困惑与挣扎,“你会不会…为了消除那个隐患,提前…去伤害那个无辜的人?”
司徒青云脸上的轻松瞬间凝固。他搁下碗筷,身体微微前倾,那双经历过无数战火与朝堂风云的眼睛锐利如鹰,紧紧攫住女儿的脸庞,声音低沉下去,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:“兰儿,告诉爹,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?你在书院…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?有人威胁你?还是…”他眼中的关切几乎要溢出来,像一张密实的网,笼罩住司徒依兰。
看着父亲眼中那份毫无保留、甚至带着一丝慌乱的担忧,一股巨大的暖流猛地冲垮了司徒依兰强筑的心防。酸涩感瞬间涌上鼻尖,眼眶发热。她猛地低下头,掩饰住即将失控的情绪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:“没有…爹,没有的事。我就是…就是胡思乱想,打个比方…我可是夫子的亲传弟子谁能伤的了我?”
她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翻涌的情绪,再抬起头时,脸上己重新挂上笑容,只是那笑容带着水光:“真的没事,爹。就是最近看书看得有点魔怔了。”
司徒青云深深地看着女儿,沉默了片刻。他没有再追问,只是伸出手,宽厚温暖的手掌轻轻覆盖在司徒依兰放在桌面的手背上,用力握了握。那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力量,是无声的支撑。
“傻丫头,”司徒青云的声音柔和下来,带着一种回忆往事的悠远,“你这爱胡思乱想的毛病,倒是跟你娘小时候一模一样。·白\马^书.院· ?毋?错^内^容.记得你刚出生那会儿,皱巴巴像个小猴子,你娘还担心你将来嫁不出去,愁得睡不着觉…”
话题被巧妙地引开。司徒青云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起司徒依兰儿时的趣事:她如何蹒跚学步时一头撞进花圃里啃了一嘴泥巴;如何三岁就敢爬上府里最高的假山,吓得奶娘魂飞魄散;如何第一次拿起木剑,笨拙地模仿他练功的样子,摔得鼻青脸肿却咯咯首笑…
那些尘封在岁月里的、带着奶香和阳光味道的画面,被父亲醇厚的声音娓娓道来。司徒依兰渐渐被吸引,忍不住插嘴补充细节:“才不是啃泥巴!爹你胡说!明明是看那朵花好看想去摘!”她笑着反驳,眼中终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