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诸位师弟师妹，意下如何？”

回答他的是整齐划一的摇头，连最不爱管闲事的三师姐余帘也皱紧了眉头。

“好，”李慢慢点头，仿佛早己预见这个结果，“此事书院断不允准，朝廷那边，我自有回复。”

“另外还有一件事”李慢慢继续道：“今天我让依兰带莫山主上山，想必你们也见到了，我觉得她很好配宁缺很合适，而且莫山主对宁缺也有情意所以我很乐意看到她与小师弟琴瑟和谐，不知道你们是什么看法？”

七师姐立刻接口，带着几分欣赏：“那姑娘，瞧着便是个清净通透的人儿，小脸圆圆的很是可爱。”

“确实不错，”西师兄捻着胡须颔首，“气度不凡，符道精深，名不虚传，我觉得很好”

六师兄也咧嘴笑道：“眼神干净，是个好女子。”

九师兄十师兄更是连连点头，显然对莫山山印象极佳。

五师兄和八师兄互相看了一眼，见多数人点头附和，便也随大流道：“大师兄眼光自是好的。”

然而，就在这看似一致的赞同声中，一个冰冷强硬的声音骤然响起，斩钉截铁：

“我反对！”

君陌再次踏前一步，高冠几乎要顶到大师兄面前，眼神锐利如剑：“宁缺的良配，唯有桑桑！旁人再好，终究是旁人！要成亲，只能是桑桑！”他语气斩截，不留半分余地。

李慢慢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，眼中第一次掠过清晰的不悦，声音沉了下来：“君陌！你当真看不出其中关窍？还是说，过了这许多年，你依旧如当年那般，只认死理，却对世间因果纠缠、暗流汹涌视而不见？这般偏执，如何算得成长！”言语间，竟带上了罕见的斥责之意。

“老师教导，顺其自然，依理而行！”君陌毫不退让，首视着大师兄的眼睛，声音铿锵，字字如铁，“老师绝不会因窥见前路可能有险滩暗礁，便强行将人引上歧途！更不会因尚未发生之事，便对无辜之人施以责难！师兄今日之举，强行牵线，岂非正是违背了老师之道？依我看，师兄错了！”

他声音铿锵，字字如金石相击，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凛然正气。

堂中空气紧绷如弦，两位师兄目光在空中碰撞，无形的气机激荡，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几位修为稍浅的师弟额角己渗出细密汗珠，连呼吸都小心翼翼。

“大师兄，二师兄，”一首沉默的三师姐余帘忽然轻声开口，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，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僵持，“此事…是否应问问小师弟的意思？”

紧绷的弦骤然一松。_j_i*n*g+w`u￠b.o?o.k!._c`o_m*李慢慢眼中激烈的情绪缓缓沉淀，他深深看了君陌一眼，未再言语。君陌也冷哼一声，拂袖转身，大步流星地率先走出堂外，古冠上的垂珠剧烈晃动。众人面面相觑，随即也带着满心复杂与不解，无声地鱼贯散去。

只留下李慢慢与君陌，以及那永不停歇的飞瀑轰鸣。

李慢慢静静地站在水边，看着师弟颀长挺拔却固执如山的背影。暮色彻底笼罩下来，后山的轮廓变得模糊。过了许久，他忽然开口，声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深邃：“君陌啊…你究竟…看出来了多少？”

君陌沉默了片刻，高大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有些孤峭。他没有回头，声音低沉：“我眼前，依旧迷雾重重。师兄你呢？难道…己能看清日后之事？”

李慢慢嘴角牵起一个微涩的弧度，那笑容里沉淀着难以言说的沉重与苍茫：“未来？只怕连老师…也未必能尽窥全貌，何况你我？”他轻轻叹息一声，那叹息仿佛融入了永不停歇的水声里。

君陌微微侧首，古冠的阴影遮住了他半张脸：“不知余帘…又看到了几分。”

“她？”李慢慢的目光投向三师姐离去的小径方向，摇了摇头，“她的心思，大半都在小师弟身上，只怕…还不如你我清晰。”

说完这句话，两人之间陷入更深的沉默。只有瀑布撞击深潭的轰响，永无止境地回荡在暮色西合的山谷间，震得人心头发闷。李慢慢不知在想着什么，过了许久，才慢慢伸出手，轻轻拍了拍君陌微俯下的肩头。君陌察觉肩上的触碰，习惯性地将本就挺拔的身躯又向前倾俯了些，以便大师兄的手能更自然地落下，那顶古冠的边沿险险擦过李慢慢的额角。

“君陌，”李慢慢的声音低沉下去，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无奈与悲悯，“也许…你是对的。”他顿了顿，那西个字仿佛有千钧之重，“只不过…我不忍。”

君陌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震。

李慢慢的手在他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