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上开房间,直到整个包厢最后就还剩下两个人。¢x¢n*s-p¢7^4¢8,.~c¢o·m/
满屋的人都在抽雪茄,阎卿淮却一直坐在奉念非旁边抽一种很独特的香烟,那味道混在各种杂味里还是那么的清晰,让奉念非有种莫名的熟悉。
“会抽烟吗?”
“不会。”
阎卿淮吸了口指间的香烟后,上前倾了下身,一只手搭在他的背上,另一只手伸到他的脸侧,将烟嘴朝向了他。
见状,奉念非扭头吸了一口,烟雾穿过喉管入肺,呛得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。
厚重强烈的刺激,让他忍不住干呕的同时,头也阵阵地发晕。
阎卿淮像是被他稚嫩的反应逗笑了,等他缓过劲儿后,拿起烟盒示意重新他抽一根。
奉念非抽了一根,在对方的手心里点燃了,开始边泛着晕边抽了起来。
“你想跟我去房间吗?”阎卿淮倚在沙发上,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侧脸。′5_4¢看/书¨ ,免.费+阅·读*
奉念非从没跟人去过房间,但他知道那是什么意思,所有的服务生都想跟这层的人去房间。
奉念非不在乎什么时候去,和谁去,只是,“去了后,会死吗?”
“呵,”身后的人被他这话再次逗笑,“怎么会死呢,玩不了那么大。”
“那不去。”
阎卿淮挑起了眉头,“小孩子玩心很大啊。”
奉念非语气始终死沉沉地,“我不想玩,我只想死。”
听到这话,阎卿淮嘴角的笑意缓缓收了回去,沉默了两秒后,说:“所以你那天往死里揍人,也是为了求死。”
“是。”奉念非一点也不意外这些人会知道。
“为什么想死。”
“活够了。”
“好回答,”阎卿淮吸了口烟,“既然活够了,怎么不去自杀?”
“不敢。′d-u¨s_h,u′8/8..\c?o′m_”
阎弗生抿了下嘴角,“你还有不敢的。”
奉念非没说话。
阎卿淮静静地看着他明明厌恶到青筋暴起,却眼无波澜地吞吐去大半根烟。
“既然想死,那要不要跟我出国?”
奉念非如死水般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茫然,“出国就会死吗?”
“有可能,国外几乎人人都有枪,你随便往个私人院子里一冲,就有可能被开枪打死,又快又几乎感觉不到痛。”
阎卿淮的话让奉念非心动了,他停下了抽烟的动作,第一次转头认真地看了眼身后的男人。
然后奉念非就愣住了。
那是他第一次见那样的男人。
那种即便身处在淫/糜污浊中,仍然全身都在发光的男人,那种好像生来就令世间所有凡俗都黯然失色的男人。
“好。”
奉念非下意识点了头。
于是大约两个月后,奉念非就坐上阎卿淮开到店门口的车,真地跟着他出了国。
那是奉念非第一次坐飞机,他不知道阎卿淮是通过什么手段让他坐上的飞机,但当看到熟悉又陌生的高楼与城市在身下疾速缩小,看着窗外腾绕密布如临仙境般的云层时,奉念非什么都不好奇了。
他透过那方小小的机窗,一眨不眨地盯着外面,第一次知道,原来人们在地上仰头看到的乌云密布,背后都是如此瑰丽而震撼的极致美景。原来那些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的阴雨连绵,雪虐风饕,其上的阳光是如此温暖而明亮,天空是如此的纯净与蔚蓝。
他开始忍不住想,人死后的灵魂安置处,是不是就是这个模样。
下了飞机,奉念非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,这里没有熟悉的面孔,没有不停转播的新闻,甚至连能听懂的语言看懂的文字都几乎没有。
每个人都来去匆匆,好像根本没人在乎他到底是多长了一个鼻子,还是杀了人。
奉念非感觉自己像是刚从母羊肚子里出生的小羊,不会跑也不会叫,只机械地跟着身边还没认识几天的人往前走。
阎卿淮没有告诉奉念非应该去哪里,要做什么,他看上去似乎很忙,下飞机后就接连坐车转了好几个场合,奉念非就只能不发一言地跟着他到处跑。
跟着他走进高耸入云,全是玻璃围成的大厦,跟着他接受无数往来者的颔首与敬意,跟着他踏进门比莱江市夜总会大门还宽的办公室。
然后呆呆地站在旁边,看着他叽里咕噜地吐一堆他听都听不懂的怪语,接过一本又一本册子,划下同一个凌乱又飞扬的符号,然后喝着奇苦无比的怪东西让他自己到处转转。
奉念非哪儿都不想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