爷的王八羔子!敢动老子,老子非宰了你不可!”
听到他的声音后,醉醺醺的人眉头一皱,掰过他的脸看清是谁后,立马松开了手。\7^0\0′t?x,t/.`c/o?m′
贺奕南趁机迅速翻身而起,往对方身上飞出一脚,但被对方向后躲开了。
“怎么是你。”
干涩又沙哑的声音,像是从粗粝的石面上摩擦过,刺耳又难听。
贺奕南被这声音扎了一下耳朵,忍不住皱起了眉头,定神认真地看向对面的人。
凌乱成绺的头发,青黑的眼圈,发白的面色,胡子拉碴的下巴,布满血丝的双目,更不必提那沾着酒渍与烟灰的衣服和满身刺鼻的烟酒气味,简直狼狈不堪到了极点,哪里还有半分从前的优雅与得体。
瞧着他满脸不爽的表情,贺奕南立马回过了神,合着这是约了人来打炮,被他给先插了一脚,认错了人啊。
贺奕南讥讽地冷哼一声,“你他娘的倒是有闲情雅致。·5′2\0?k_s-w?._c!o.m^”
敬云安没有理会他的冷嘲热讽,边搔着凌乱的发丝,边转身走到里面,从满地破烂不堪的杂物里,翻出一盒不知道是被酒还是被汤水浸透的烟,撕开上面的盖子,抽出了一根还算能抽的烟。
贺奕南这才注意到,整间屋子的状况简直惨不忍睹。
满地的碎碗破盘,残骸从左手边的餐厅蔓延到客厅;饭菜汤水混着酒液,从客厅流淌到玄关;七倒八歪的桌椅板凳和书架,压着不知摔成几半的花盆,撒得到处都是的黑土中还残留着绿萝的根须。
最触目惊心的,是不远处那破了个大洞的电视屏幕和满墙的黑灰——瞧着像是被燃烧了大半的窗帘熏出来的。
敬云安点燃了那根烟,用力吸了一口,不咸不淡地语气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,“你来干什么?”
贺奕南有点摸不透,这是阎弗生离开之前两个人干了一架搞出来的,还是离开之后,这人跟别的什么人干架搞出来的。¢x,i·n~w,a+n+b·e+n!.^o~r·g?只是见此情形,自己来时那憋了一肚子的恼怒与愤懑,突然有点哑了火。
直到听到对方的询问,他才回过神,抬头看向他:“我来拿阎王落在这里的东西。”
抽烟的人并没有回头,只是将手中的打火机撂在裂了纹的茶几上后,抬手朝玄关示意了下。
“在鞋柜上。”
闻声,贺奕南转头看向距离自己并不远的鞋柜——这大概是他目前看到的唯一完好无损的家具了——上面正妥善地放着手机、车钥匙、叠好的外套,和一双皮鞋。
见状,贺奕南本想进门就攥着对方衣领大声质问,然后再挥他几拳的计划,突然有点找不到落脚点了。*
他转身走到鞋柜前,将那些东西一一拿了起来。
今天外头天气不好,风也不小,没关上的大门和阳台的窗户形成了穿堂风,肆无忌惮地在凌乱的房间里来回乱窜,烧了一半的窗帘在弯曲的栏杆上扑簌扑簌地左摇右摆,发着可怜的悲鸣。
残羹冷饭与难闻的烟酒味,混着一丝极难察觉的花香,在空气里汇集后又迅速随着狂吹的冷风飘出窗外,消散在了阴沉沉的冬日里。
贺奕南朝玄关方向走了几步后,忍不住停了下来。
他扭头看向站在满室狼藉中的身影,声音在冷风中格外凛冽:“冤有头债有主,连三岁小孩都知道打架不伤及无辜,你敬大教授到底是知恩图报还是道貌岸然、不仁不义,你自己心里最清楚。”
“无辜?”
一缕青烟迅速从凌乱的发丝间蹿出又消散,“谁无辜,这世上哪个人不是生来就罪孽深重,他姓奉的更是一副染到黑透的灵魂,无辜……呵……”
“什么歪理,真是太可笑了。”
贺奕南冷笑起来,头一次觉得,这些待在教育金字塔尖上读烂了圣贤书的文化人,最是虚伪。
他懒得再和他多说,转身走向大门口。
就在将要甩门离去时,他的眼前突然闪过了阎弗生那盯着医院窗户的茫然呆滞的面庞,终究没忍住再一次停驻脚步,吐出了那句很久之前就压在心里头的话。
“我认识阎弗生很多年了,从来,从来没有见他对一个人,那么上心,那么用心过……”
“对一个横遭变故、没爹没娘的人来说,心是不敢随便交出去的,这点别人或许不明白,但是你应该比谁都懂的。”
一缕又一缕浑浊的烟雾,穿过了胡乱纷飞的发丝。
“你以为你现在做得这一切,只是折磨了一下那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吗?”
贺奕南转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