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起身,又看了床上人最后一眼。*白^马!书\院! +已¢发+布*最+新`章,节·
转身悄无声息, 带起一阵轻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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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时熙迈上计程车的那一刻, 安静的房间内, 姜权宇双眼睁开一条缝隙。
临期药片最后的效用消失在体内, 口中一片浓苦。
漫长而温馨的梦境中, 他被温时熙的信息素包围, 醒来的瞬间,幻觉久久不散。
直到时间流逝, 在无法阻拦的尽头,姜权宇才慢慢反应过来, 自己所处的房间,原来不是梦境。
他皱着眉,从床上坐起, 视线扫过干净的房间,最后定格在床头的银行卡上。
整个公寓空空荡荡,一丝声音也没有。
猝不及防的轻痛,从心脏中蔓延,刺激胃部黏膜,带出一阵灼烧。
姜权宇缓慢起身,来到房间门口。
他一手扶着房门,看着空无一物的公寓,呼吸时断时续,格外艰难地维持着。+新,完\本^神′站, \无_错?内`容^
车水马龙的早高峰时间,轿车驶入大厦地下停车场。
阴暗身影从车上走下,随着车门关动,西装人影一步步走进电梯,来到办公室内。
仿佛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清晨,除去他身上残留的酒气与信息素,一切都和平时无异。
晨光中,姜权宇微敛着双眼,听着身边助理的汇报,公事公办的嗓音浑浊不清,始终萦绕在身体外,无法听进脑海。
声音叠加,不知从何而来的幻听间,机场的航班播报在耳底盘桓,充满机械感的优雅女声与耳膜不断厮磨,挥之不去。
与此同时,机场中,温时熙与程轩一同经过安检区,来到可以短暂休息的候机区域。
虽然登机时间在傍晚,但程轩得知温时熙一早就来了机场,很快赶来和他汇合。
海港国际机场的候机大楼,整体采用玻璃围面,从空中远远看去,就像一颗巨大的玻璃球。
两人坐在离登机口不远的咖啡厅里,温时熙等得无聊,翻动手中的乐谱,不时失神,望着玻璃外的机坪出神。¢兰~兰*文*学\ ′首~发~
不多时,一只晃动的手掌闯进视线。
程轩笑道:“在看什么?”
温时熙收回视线,垂下眼睛。
睫毛在光线中泛着浅色,不时轻扫。
“没什么。”温时熙道。
他什么都没看,只是在发呆。
如果硬要问他都看了些什么,他只是在看玻璃外壳外的蓝天。
蓝天的另一头,被高楼大厦禁锢的人影,坐在办公桌前,看着手上的设计稿,指尖轻轻用力。
来自著名设计师的手绘纸稿,被指尖按压,留下一道无法抹平的痕迹。
那片位于海岸边的全息音乐厅,将遵循古罗马风,采用纯白色的高柱拱门与圆顶,搭配数不尽的纱帘帷幔,将建筑艺术中的浪漫与优雅,发挥到淋漓尽致。
可对姜权宇来说,唯一有资格坐在这个音乐厅里的人,今天就要离开了。
他放下设计稿,一手紧紧握起,抵在眉心。
一时间,姜权宇几乎无法分辨,此时此刻,他到底在做什么,又应该去做什么。
承载着无数人心血的大楼、乐园、甚至整个世界,像被包裹在一只七彩的泡沫里。
泡沫飘飘荡荡地悬浮在空气间,不断变形,好像只要轻轻触碰,就会轰然破碎。
七年前,是他离开温时熙的。
今天,也是他决定放温时熙走的。
他的世界盛大又荒芜,而他的乐园,里面什么都没有了。
房门方向传来敲门声,顾助理推开门,朝姜权宇汇报道:“姜总,我们收到高桥先生的回复了,他还是婉拒了我们的邀请,不愿来参与乐园建设。”
高桥洁身为世界上最成功的乐园创始人,在日本泡沫经济时代,仍然开创出了一个属于主题乐园的商业神话。
可年近七旬的高桥先生,目前一再以“已经退休”的名义,婉拒着姜权宇对他发出的顾问邀请。
姜权宇放下抵在眉间的手,声音一片干哑,问道:“这一次,他有说为什么吗?”
顾助理公事公办道:“高桥先生在邮件最后说,无论什么东西,给予的前提,都是要先拥有。”
顾助理说着,微微顿了顿,继续道。
“他说,他认为,一个没有拥有过幸福的人,是无法创造出真正的乐园的。”
话音消散间,姜权宇的双手渐渐握起。
他已经尽可能,去保护、成全他所在意的东西。
可到底还要有多少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