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如注,豆大的雨点砸在解家老宅的青瓦上,发出密如鼓点的声响。·8*1*y.u.e`s+h~u¢.\c?o,m-解雨臣握着手机站在窗前,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翡翠扳指,冰凉的玉石在掌心沁出寒意。手机屏幕冷光映照着他紧蹙的眉,吴邪发来的加密信息在对话框闪烁,字字如重锤:三日后,青沧岭,清剿汪家核心据点。另:己收编三叔旧部,长沙盘口今起姓吴。檐角的铜铃在风雨中疯狂摇晃,恍惚间,他仿佛看见二十年前的巷弄里,那个攥着糖葫芦、跌跌撞撞跟在吴邪身后跑的娇娇,羊角辫上的银铃铛随着步伐轻响,清脆得如同春日的风铃。那时的吴邪总爱用带着笑音的声音喊她"娇娇",可如今对话框里的文字,却像淬了毒的箭矢,字字透着吴三省式的冷硬狠绝——那个会把橘子糖偷偷塞进娇娇口袋的少年,终究活成了他最想摆脱的模样。
"舅舅,思灵要抱抱!"软糯的童音从身后传来。三岁的解思灵踮着脚,肉乎乎的小手抓着绣着银铃铛的披风,圆润的脸颊因为着急而泛起红晕,脖颈后的淡粉色胎记在烛光下若隐若现。解雨臣弯腰将外甥女抱起,她身上带着奶香的体温,让他想起妹妹化疗时蜷缩在病床上的模样——那时的娇娇,也是这样依赖地抓着他的衣角,在剧痛中呢喃"哥哥我疼"。怀中孩子突然咯咯笑起来,晃着手里的木质玩具枪,"舅舅打坏人!"她模仿着电视里的英雄模样,奶声奶气的话语却让解雨臣心头一颤。他轻轻吻了吻思灵的额头,望着窗外的雨幕,暗自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护这孩子周全,就像当年吴邪拼了命也要护住那个被马蜂蛰哭的娇娇——只是如今的吴邪,早己不是那个会把娇娇护在身后的少年,而成了让人闻风丧胆的"吴小佛爷"。
与此同时,书房暗格里,解雨娇正对着铜镜仔细描绘面容。易容膏刺鼻的气味让她皱起眉头,强忍着不适将眉形拉长,贴上假疤痕时,脖颈处的麒麟纹身随着呼吸微微发烫——那是两年前古潼京之行后,青铜陨石碎片在体内留下的印记,如同一条蛰伏的小蛇。她熟练地检查战术背心,里面藏着三支肾上腺素,还有那把被摩挲得发亮的黑金匕首,刀鞘上还留着古潼京战斗时溅上的斑驳血迹。抽屉深处,藏着思灵的乳牙、满月时的脚印,还有一个铁盒——里面装着吴邪十六岁时送她的青花瓷笔洗,笔洗底部的裂痕里卡着半片干枯的茶叶,那是当年吴邪蹲在潘家园地摊前,为了给她挑礼物被晒脱了皮的证据。铁盒最底下压着一张泛黄的照片:十岁的吴邪背着五岁的娇娇,在老长沙的巷子里笑得灿烂,他后颈还贴着她恶作剧时粘上去的花瓣。¢E?¤Zμt小?说-_%网?£? ?°?已?@1发,?布|最?×@新!?章′?(节!
"小姐,您的体检报告..."老管家推门而入,看到满桌的装备顿时失语。化疗导致的白发在解雨娇鬓角若隐若现,她眼下的乌青还未消退,右眼睑下因血小板减少渗出的瘀斑,被厚重的遮瑕膏勉强盖住。解雨娇头也不回,声音裹着冰霜:"把思灵的羊奶热好,告诉兄长,我去戏园子排新戏。"镜中人的眼神让老管家想起她母亲临终前的决绝,都是解家女儿,生来便要在刀尖上起舞。可他分明看见她藏在抽屉深处的止痛药,和那本贴满思灵照片的相册——最新一页夹着吴邪三个月前在新月饭店收编三叔旧部的新闻剪报,他戴着金丝眼镜举杯的照片旁,用铅笔淡淡描出了当年那个会把糖葫芦分给娇娇的少年轮廓。
青沧岭的雨林弥漫着腐叶与血腥混杂的气息。吴邪抹了把脸上的雨水,夜视仪里红点密集如星,心跳随着逼近据点的脚步愈发沉重。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冰,当机立断的狠厉让随行的老九门旧部都暗自心惊——就在三天前,他刚以雷霆手段收编了吴三省散落各地的盘口,那些曾嘲笑"天真"的老狐狸,如今都在他手下噤若寒蝉。王胖子踹开半塌的木门,腐臭扑面而来:"乖乖,这味儿比尸蟞窝还冲!"话音未落,子弹擦着他耳畔飞过,激起木屑纷飞。混战中,吴邪突然瞥见二楼窗边闪过的身影——黑色劲装,腰间翡翠挂件折射冷光,那熟悉的轮廓像极了记忆深处的某个影子。他的手瞬间握紧了枪,下颚线绷得笔首,对讲机里传出他毫无温度的指令:"王胖子左翼包抄,阿宁负责爆破,记住,不留活口。"但在转身的刹那,他战术背心内侧的口袋里,那张老照片被体温焐得发潮,照片上的娇娇正揪着他的耳朵笑得开怀。
"小心!"熟悉的声音炸响。解雨娇拽着绳索荡入,麻醉针精准射中狙击手咽喉。她刻意压低的嗓音混着雨声,可吴邪还是浑身血液凝固。那个替他挡过蛇毒、在蛇沼中为他包扎伤口的小姑娘,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