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固执地盯着地面——那里有滩水迹,倒映出张起灵欲言又止的模样,像极了长白山那个转身离开的背影。那时,她哭着喊着求他别走,他却还是义无反顾地踏入了青铜门,将她的世界彻底撕碎,而现在,他又像个幽灵般突然出现,搅乱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。
在塔木坨的盐碱地上,几人意外撞见阿宁带队的探险队。黑瞎子正嬉皮笑脸地和阿宁扯皮,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。解雨臣的怒吼突然炸响:"吴邪!"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布满血丝,那是无数个为妹妹担忧到失眠的夜晚留下的痕迹。解雨臣扯下护腕和手表摔在地上,金属撞击盐碱地的声音清脆又刺耳。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,拳头毫不留情地砸在吴邪脸上:"长白山的教训还不够?你带她来送死?!"每一个字都带着愤怒与恐惧,"我妹妹要是少一根头发,我让整个吴家陪葬!"他想起长白山的雪地里,妹妹失魂落魄的模样,想起她回来后不吃不喝、整日发呆的日子,心中的怒火就如野草般疯长,那些日子里,他看着妹妹把自己锁在房间,只能隔着门听见压抑的啜泣声,却无能为力。
就在吴邪鼻青脸肿地爬起来时,解雨臣突然僵住了。远处沙丘上,张起灵的身影缓缓浮现,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几乎要触及解雨娇颤抖的指尖。解雨臣的太阳穴突突首跳,往事如潮水般涌来——当初,是他默许妹妹跟着张起灵西处闯荡,以为张起灵能护她周全;后来,张起灵却为了所谓的张家责任,将妹妹丢在长白山的风雪里。他抓起腰间的软剑就冲过去,剑尖抵住张起灵咽喉的瞬间,声音里充满了恨意:"姓张的!当年我把妹妹交给你,你就是这么保护她的?!你把她伤成那样,现在还有脸出现?!"他瞥见解雨娇别过脸的刹那,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坠落,那泪水仿佛滴在他的心上,烫得生疼。而张起灵站在剑尖下,眼神中满是愧疚与无奈,却始终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,因为他知道,再多的解释在伤害己成事实面前都太过苍白。
深夜的营地,篝火噼啪作响,火星溅起又熄灭。解雨娇独自坐在沙丘上,望着天边残月,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。"回去,晚上有沙暴。"张起灵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。她冷笑一声,声音里满是嘲讽:"张先生现在想起关心人了?当初踏进青铜门的时候,怎么没想起说这句话?"她猛地转身,眼中燃烧着愤怒与委屈:"你说走就走,把我丢在雪地里,现在又来假惺惺地保护我?我不需要!"张起灵喉结滚动,想要解释,却被她打断:"别拿张家责任当借口,我不是三岁小孩!"两人的争吵声在寂静的沙漠里回荡,最后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呜咽的风声。
次日清晨,解雨臣将张起灵堵在营地边缘,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冽的光。"姓张的,我不管你有什么秘密,"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,手中把玩着寒光闪闪的匕首,"从今天起,离娇娇远点。还有你,吴邪!"他转头瞪向一旁缩着脖子的吴邪,"再敢带她涉险,我让你们吴家在九门再无立足之地!"张起灵望着不远处解雨娇决绝的背影,握紧了腰间的黑金古刀,沉默地转身走向沙漠深处,脚印很快被风沙掩埋,就像他注定无法靠近的爱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