猛然意识到,他干嘛听他的?
谢临于是停了下来。
也是这时,裴执的声音从前面传来。
“我想你还不知道你兄长去了哪里,又做了什么,你若是不想永宁侯府复灭,最好乖乖听我的话。”
谢临瞳孔一缩。
裴执侧过头道:“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,还不快过来?”
裴执一句话就拿捏了谢临。
见他跟了上来后,裴执才转头对旁边的人吩咐:“去跟严副将说一声,等他忙完,请他过来一趟。”
下属恭声应是,便折返回去找严铮。
“裴少师找我何事?”严铮下意识问。ˉ|新?完ˉ)a本31神#站e′ !无+错?内?+容)
“少师大人没说。”
严铮闻言,摸了摸下巴,心里琢磨着应是跟谢家有关,眼珠转了转,应道:“我知道了,一会儿就去。”
山林里的狗尾巴草几乎要盖过人的头顶,脚下的石头路崎岖不平,磨得人脚底生疼。
翟吉娇贵惯了,出行都是华盖马车,何曾吃过这种苦头,便是有侍卫在左右开路,他的耐心也逐渐告罄。
于是满面阴沉地盯着走在前头的谢延,极度不耐道:“到底还有多久?”
谢延温温和和地回道:“就快了,殿下再耐心些。”
类似的话谢延说了不知多少遍。
翟吉怀疑谢延根本不认路,这种没人走的小径,怎么看也不象能直通什么出口。
这人该不会是走错了,在诓他?
翟吉忍了忍,心想要是天黑前还没到谢延说的地方,他就把这鳖孙给杀了丢在这里喂狼!
横竖也是个侯府不受器重的公子,爹不疼娘不爱的,身为嫡子过得还不如庶子,杀了也没人在乎。
翟吉随心所欲惯了,那股戾气又泛了上来,一把扯下头顶插着的野草折断,丢在脚下。
好在片刻后,终于走出了荒林,来到了平坦的林间小道上。
不远处的山沟里,几间茅屋隐在坡地间毫不起眼,旁边几丘梯田顺着山势铺开,屋顶升起的炊烟在风里轻轻摇晃,倒有几分与世隔绝的烟火气。
翟吉心里暗自惊奇,竟真有这么个地方。
翟吉早已口干舌燥,顾不上跟谢延置气,便一马当先地走了,那几名侍卫见状,自然紧随三皇子而去。
谢延和听风落在后面。
“随影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,你去那棵树留个记号。”谢延低声道。
听风点点头,抽出腰间短刀,在树干上刻了个“十”字印记。
翟吉一门心思扑在找地方歇脚上,压根没留意身后两人的举动。他很快走到村落近前,却没见到半个人影。
正纳闷时,一个穿着粗布衣裳、模样憨厚的妇人不知从哪钻了出来,冷不丁站在眼前,倒把翟吉吓了一跳。
“诸位大人是来找人,还是有别的事?”
妇人脸上堆着笑,臂弯里挎着个菜篮,篮子上盖着块洗得发白的蓝布,瞧不出里面装着什么。
翟吉自持身份,当然不会纡尊跟这乡野村妇说话,转头给侍卫打了个眼色。
那侍卫立刻上前,从钱袋里摸出一两银子丢过去,打发乞丐似的。
“我家公子迷了路,暂在这歇脚,你去腾出一间干净屋子,再备些吃的喝的来,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。”
村妇看到银子便收了起来,也不多问,仍笑道:“原来是迷了路,快随我来吧。”
说话间,村妇看了谢延一眼,又平静地移开了。
翟吉打量着这个村子,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,这村小不算小,可竟然没有看到几个人,尤其是男人。
村妇将一行人领进自家院子,院中有一扎着冲天辫的孩童正在骑木马,看到村妇回来,高兴地唤了一声:“阿娘,你回来了”
紧接着看到了一群陌生人,孩童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,怯生生地跑到妇人后面躲着,也不说话。
妇人对翟吉等人笑道:“这是我娃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