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阳快落山时,年秋叙回到泉边。~s′l-x`s~w/.!c-o.m+
她先去看水缸。
伸手探入水中,指尖传来一些暖意。
她取出陶罐,从泉眼取水,在石灶上烧开。
她小心将热水兑入缸中,如此往复。
水缸中的水就热起来了。
水温终究只是温热,若要整缸烧得更热,怕是要耗尽她辛苦积攒的所有柴火。
陶罐太小,每次添水的间隔太长,缸中的水温又会逐渐下降,很难提高水缸中的水温。
她曾想过凿个洞,水缸放上面首接加热,又怕经不住火烤,万一炸裂,可就得不偿失了。
褪下衣衫时,夜风掠过肌肤,皮肤上都是鸡皮疙瘩。
年秋叙迫不及待地踏入缸中,温热的水流立刻包裹住她的身躯。
她用阔叶做成的瓢舀起一瓢水,从肩头缓缓倾倒而下。
温暖的水流顺着脊背蜿蜒而下,连日来的疲惫与尘垢似乎都被这暖流冲刷殆尽。
没有洗澡巾,她便用晒干的刚毛藻团擦拭身体。
这藻团粗糙的质感意外地好用,在肌肤上摩擦时,竟与搓澡巾没太大差别。
沐浴完毕,换上从幽兰殿顺来的干净中衣,清爽得让她内心忍不住呼喊。
湿发披散在肩头,在火光映照下泛着微光。_k!a!n`s,h_u+a?p.p?.¨n`e?t?
她坐在火堆旁,一边烤火,一边用木梳慢慢梳理长发。
暖意从发梢蔓延至全身,紧绷多日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。
第二天
春桃还没到,年秋叙便提前来到丫头房。
前几日晾晒的刚毛藻己经完全干透,黑褐色的藻饼堆在石板上,散发着淡淡的咸腥味。
捏起一片,轻轻一掰,发出清脆的断裂声,晒得极干,能保存很久。
刚毛藻富含蛋白质,比野菜更能填饱肚子,可惜产量太少。
整条小溪的藻类全采完,恐怕也只够她吃上十天半月。
再次长好,不知道要多久。
她今天准备沿着溪流一路向下,捞起水中所有藻丝晾干。
正思索时,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。
年秋叙抬头,见春桃小跑着过来了。
“姐姐!”春桃压低声音,眼睛亮晶晶的,“我带来了!”
她从衣袖中掏出个小布包。
年秋叙正处理蒲公英根,没有磨粉的器具,只能一点点用瓷片刮。
擦了擦手,接过布包。
掀开一角,里面是一小撮雪白的盐粒。
不愧是宫中用度,只有点微黄色色,没有肉眼可见的杂质。.萝?拉-小¨说/ -首/发^
这比她预料的要好太多。
“尚食局管得严,我不敢多拿……”春桃有些忐忑,“姐姐省着点用,下次我再想办法。”
她原以为取些盐不过是举手之劳,结果却发现尚食局里的盐看管的很严。
那些青瓷盐罐,做菜用盐时有无数双眼睛盯着。
一旦不用,盐都是放入柜子锁好。
这般严防死守,哪有什么下手的机会。
宫女们每月倒能领到一小包食盐,用素纸裹着。
今日带来的,就是从自己那份里省出的一半。
下次领盐时多要一些。
春桃记得有些前辈便会以清洗衣物的名义多要些盐。
洗衣或者祭祀用的盐不比人用的,杂质很多,颜色发黑。
却也比她自小在家时吃的盐要好。
到时候她吃差些的盐便好了,反正自小吃到现在己经习惯。
年秋叙心中一暖,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:
“足够了,谢谢妹妹。”
她从袖中摸出几缕金线,塞进春桃手里,“这个给你,小心收好。”
这些金线是她从衣柜中的衣服上拆下。
除了金线外,还有些衣服上作为装饰用的玉石珠宝......
客厅里那些官窑瓷器给春桃太显眼,而且每样都有记录,不好处理。
这些金线珠宝就方便太多。
珠宝太引人注意,金线更加方便。
年秋叙拉过春桃一只手,东西就往里放,“到时候你藏起来,别让别人看到。”
春桃想要又不好意思,“这.......这太贵重了!我不能要……”
她嘴上在推辞,眼睛却怎么也挪不开。
“拿着吧,你冒险帮我,我总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