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厅里的电视机是老旧到需要淘汰的款式, 四四方方的小屏幕, 画面都不清晰, 再加上关掉声音,骆澈第一眼以为自己在看一出默剧。+晓·说?C¢M¢S_ ¢蕞.芯*蟑,劫`埂.鑫¢快,
不是电视里的默剧,而是在他眼前。
叶岑一个人静坐在沙发的中间,轮廓被明明灭灭的灯光笼罩着,看不清神色。
电视机里晚间的频道正播放着关于野生动物的纪录片,没有任何讲解也没有多余的人类,飞鸟在天空中飞翔,它们穿过城市,穿过田野,穿梭在月亮下,洁白的羽毛在风中闪动。
十月末的南方,白天里日光温暖得仿佛刚要入夏,夜晚的空气却透着凉意。客厅的窗户大开着,晚风穿过,他看着她的头发被轻轻吹起。
寂静无声的夜里,他的耳边响起,晚上叶岑说过的话。
她说,他们是一样的人。
彼时他看不懂她脸上复杂的神色,可现在他好像有些懂了。
然后他安静地退回房间,没有惊扰那个单薄的身影,他走向窗边,望着窗外那清冷的月色,屋内屋外,是同样的寂静。
叶岑醒来的时候,屋子里早就空无一人,她有些茫然地坐起身,等着思绪一点点清醒,然后就看见桌上那一堆的早餐。+衫_叶¨屋* _埂¨欣¢醉?全+
她走上前,是她平日里最常点的搭配。可她记得,这个早点铺是在学校门口的,她闻着食物的香味,环顾四周,没有看到什么纸条。
她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餐,正站在客厅思考接下来的安排,是继续鸠占鹊巢呢还是……
手机就响了起来。
“叶岑,你没有回去?”
走在小院外的巷子里就能闻到那一股熟悉到作呕的中药香,叶岑克制着自己想要直接逃离的欲望,皱着眉走进院子里。
屋子里有人在问诊看病,叶岑刚靠近门口,屋里正在诊脉的老者便望了过来,见到叶岑也只是淡淡收回视线,继续询问医者的病情。
叶岑老神在在地站在门口,听着屋子里的对话,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问诊才结束,看到老者朝自己望来的目光,叶岑老实地走了进去,心里却没忍住叹了口气。
“昨晚去哪了?不是说回去之后就好好休息。”老人神情严肃,语气不善,“怎么气色变得这么差?手伸出来。\萝!拉\小_说~ _蕞·鑫¢漳?洁-庚!辛·哙^”
一眼就被看穿的叶岑熟练地将手搭在布枕上,然后眼瞧着给自己把脉的老人脸上越来越差,眉头也紧紧皱起。
“叶岑,你应该清楚自己的情况。”
叶岑低垂着眼,“我知道……”
“你不知道。”老人打断了她,“如果你知道的话,就不会这么糟蹋你自己。叶岑,做人起码要对自己负责。”
他眼神锐利,像是要将她一眼看穿,听到他的话,叶岑慢慢抬起头,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冷淡。
她说:“我没有。”
她没有不对自己负责。
钟灵将抓好的药拿给病人后,就赶到主屋,但屋子里早就换了一个看病的人,她思量片刻,转身朝院子走去,果不其然看见叶岑独自坐在院子里。
她走上前,眼里带着歉意,“岑岑,抱歉,你昨天忘记把药拿上,我今天早上顺道就拿去你家里给你,结果发现你不在,爷爷问起来的时候,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说漏嘴了。”
“没关系的。”叶岑神情淡淡,“又不是你的错。”
虽然叶岑态度冷淡,但钟灵习惯了她这副样子,知道她没有生气,松了口气,又忍不住开口:“你也不要怪爷爷太凶,他只是担心你,而且你老是不好好吃药,他……”
“钟灵姐。”
本来低着头的叶岑慢慢抬起了头,她轻声叫了她的名字。
“我知道的,是我不懂事,让爷爷和你担心了。”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”钟灵愣住,叹息着,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脑袋,“谁说你不懂事,岑岑分明是我见过最懂事的孩子了。”
“钟灵姐,我不是小孩了,你这话还是留着哄哄小依吧。”
这话一出,两个人脸上都露出笑意。
“既然来了,吃过晚饭再走吧,药我已经煎好了。”
“好。”
等钟灵走后,叶岑扬起的嘴角才慢慢放下,她垂着眸,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她没有生气,也明白所有人的良苦用心,她只是很累很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