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便转过身来。^精?武?小.说′网! *哽′芯′醉+全*
虽然说这个屋子里面出现林州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,但我的视觉在捕捉到厨房的背影再传输到大脑进行分析的时候,完全不认为那个人是林州行,还以为是珊珊的家教或者陪伴老师之类的。
他穿着一套布料柔顺的灰色家居服,半卷起袖口在剥豆角,像刚刚毕业的男大学生,或者幼儿园的生活老师,而且——
林少,豆角。
这两个东西到底是怎么被放在一起的。
但林州行一转过来他脸上的那个表情就很熟悉,是他惯常忍不住的那种“果然如此”的表情,他就知道我会来这,一定如此。
我被激起斗志,虽然现在的林州行并不像前几天我们刚刚重逢的时候那样,是一副完全没有攻击性完全无害的样子,但是我很有攻击性。
我说:“既然你们住在这里,那我另外找地方好了。”
“我们不住这里。”林州行睁着眼睛说瞎话,“只是过来过个周末,等一下就走。”
他妹妹绝对也有他们林家的基因,在完全没有被暗示的情况下无师自通地猛点头:“是呀,我明天要上学了,要回家去。,E/Z¢晓-说/枉· _唔!错*内+容+”
林州行看着我说:“我们马上就走,你别走。”
珊珊抱着我的胳膊摇了摇,扁着嘴眼泪汪汪地看着我。
真是好可怜,我后悔我还是缺少一副钢筋做的铁石心肠,此时此刻想不出什么强硬话语反驳,愣愣地说:“哦。”
又很尴尬,就补了一句:“那好吧。”
林州行得寸进尺,又问:“那我们能吃个饭吗?吃完饭再走。”
我僵硬地说:“行。”
然后他笑了一下,转身回了厨房。
小姑娘微微偏偏头看我,甜甜一笑,又叫:“嫂嫂。”
我还是很难适应,浑身不自在地蹭了蹭鼻尖,轻声商量着问:“珊珊,你以前怎么叫姐姐的,还是那样叫,好不好?”
“小清姐姐。”珊珊小声叫了一声,但是细软的手指轻轻地缠过来,大眼睛望着我,“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。?优+品/小^说-王¢ ·最¢鑫-璋~踕·哽?鑫.快¢”
我赶紧说没有。
“我那时候还太小了,是小朋友。”小姑娘贴着我轻轻地说,“姐姐,你原谅我,好吗?”
“当然。”我郑重地点头,捏了捏她的小脸蛋,“我也没有生你的气,我们还是好朋友。”
母亲去世,手足争斗,父亲入狱,想了一遍她曾经经历过的变故,即便是大人也很难有多么强韧的心智,但值得欣慰的是看起来林州行把她养得很好,能感觉到性格变了很多,还是很乖很亲人,但是没有原来那么安静懂事。
九岁已经是个小大人了,珊珊点点头说:“那你就是生哥哥的气。”
我不能否认,但也不想肯定,就说:“也不是这么说,你还是小孩子呢,不懂。”
小孩反而特别认真地说:“我懂。”
我真的招架不住小孩子,起身跑了。
林州行在厨房剥虾,挑挑拣拣,把一盆活虾拿到水龙头下面冲,单薄的背上凸起两片飞扬的蝴蝶骨,他虽然痩但是有肌肉,露出来的小臂的线条很好看,流畅地隐入挽起的袖口,戒指很细致的摘下来了,放在一旁。
看起来做得很熟练,细长的手指拈着一只活虾,在尾部掰断,直接拉出虾线,随后三指一拧,搅断虾头,滑溜溜地甩进旁边的碗里,我看着这一幕,看了好一会儿,说不上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情。
以从前林少的娇气程度,一点腥味都不能闻,生肉根本不沾手,碰都不可能碰的,看来世无定事,人是一定可以改变的,无论是往好的方向,还是往坏的方向,都有可能——也许变了,但是变得不多,我看见林州行一处理完虾就去摸不锈钢肥皂去掉异味,这样还嫌不够又去洗手,拧起眉头轻啧一声,忽然就觉得好笑,又很有趣,自己都没察觉到嘴角弯了起来。
林州行终于发现我在看他,视线挪过来,我立刻收起笑意,他却笑了笑说:“看什么?”
我淡淡地说:“稀奇,所以观赏一下。”
林州行说:“我也想学着照顾人,所以试了一下,以前总是你……”
“别提以前的事。”我打断他,林州行顿了一下,很安静地点点头,“好。”
然后他不说话了,就是真的完全不说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