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明德推着那辆老旧的二八自行车,在泥泞的乡间小路上艰难前行。′z¨h′a~o-x^s·.?n\e/t`东北十月的夜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,他缩了缩脖子,把褪色的蓝布棉袄裹得更紧些。车把上挂着的煤油灯随着颠簸摇晃,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昏黄的光弧。
"这鬼天气..."赵明德啐了一口,吐出的白气瞬间被风吹散。他抬头看了看天色,浓云遮月,远处起伏的山峦只剩下模糊的轮廓。从公社小学出来己经快两个小时了,抄这条近路本想着能早点回到靠山屯,没想到下午那场雨把土路泡成了烂泥塘。
车轮碾过一块凸起的石头,赵明德身子一歪,差点连人带车栽进路边的沟里。他骂了句东北土话,扶正车把时,忽然注意到前方不远处那片黑黢黢的林子——老辈人说的乱葬岗。
煤油灯的光线照不了多远,但赵明德分明看见林子边缘飘着几点幽蓝的光。那光不像灯火,倒像是浮在半空的鬼火,随着风轻轻摇曳。
"见鬼..."赵明德咽了口唾沫。他是公社小学里为数不多念过师范的文化人,平日里最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事。可此刻独自一人在这荒郊野外,那些从小听到大的东北民间传说全都涌上心头。
他蹬车的速度不自觉地慢了下来。离那片乱葬岗越近,那蓝火就越明显。现在能看清了,是三个拳头大小的火球,呈三角形悬浮在坟包上方约莫一人高的位置。最诡异的是,当赵明德经过时,那三个火球突然齐刷刷转向了他。
赵明德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。他猛蹬脚踏板,老旧的车链子发出不堪重负的"咔咔"声。就在这时,一个蓝火球突然脱离原来的位置,飘飘悠悠地朝他追来!
"妈呀!"赵明德再也顾不上什么教师的体面,拼命踩着自行车。煤油灯在剧烈摇晃中熄灭了,西周顿时陷入一片黑暗,只有那个蓝火球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,像是有意识一般始终保持着三五米的距离。
车轮碾过一块石头,赵明德连人带车摔进了路边的排水沟。他顾不得疼痛,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时,发现那蓝火球就悬在他头顶上方,幽幽的蓝光映出他惨白的脸。
赵明德浑身发抖,忽然想起小时候奶奶说过的话——遇到鬼火要扔铜钱。他哆嗦着从裤兜里摸出准备买烟的一枚铜板,闭着眼朝火球扔去。
"叮——"
铜钱穿过火球的瞬间,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颤音。紧接着,赵明德听到了这辈子最毛骨悚然的声音——那火球里传出一阵"咯咯咯"的笑声,尖细得不像人声,倒像是...狐狸叫。
蓝火球突然暴涨,火光中隐约浮现出一张狐狸的脸,狭长的眼睛眯成两道缝,嘴角诡异地向上翘着。赵明德惨叫一声,连滚带爬地逃向自行车,头也不回地拼命往村里骑去。
首到看见靠山屯零星的灯火,赵明德才敢回头。那蓝火球不知何时己经消失了,但那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感觉却挥之不去。
"赵老师?这大半夜的,你咋整这一身泥?"村口老槐树下,孙三爷提着猎枪正要出门。这老头是屯里最好的猎手,年轻时打过日本鬼子,现在六十多了还经常进山打猎。
赵明德喘着粗气,把刚才的遭遇一五一十说了。?白.马`书+院- ?首?发!孙三爷听完,古铜色的脸上皱纹更深了,他吧嗒着旱烟袋,半晌才开口:"你遇上'狐火'了。"
"狐火?"
"就是狐狸精放的鬼火。"孙三爷吐出一口烟,眯起眼睛,"老辈人说,修炼成气候的狐狸会在坟地放火球收'买路钱'。扔铜钱进去要是听见狐狸笑,那就是狐仙看上你了。"
赵明德听得后背发凉:"三爷,您别吓我..."
"我吓你干啥?"孙三爷哼了一声,"三十年前,屯东头老李家的大小子就是被狐火引走的,再也没回来。有人说看见他跟个穿红袄的姑娘进了山,那姑娘走路脚不沾地..."
正说着,屯子里突然传来一阵狗吠声,此起彼伏,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。孙三爷脸色一变,抄起猎枪就往声源处跑。赵明德犹豫了一下,也跟了上去。
屯子中央的打谷场上,几条土狗正对着空气狂吠,背毛炸起,却不敢上前。而在打谷场边缘的草垛旁,站着个穿红棉袄的姑娘,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扎眼。
"你是谁家的闺女?大半夜在这儿干啥?"孙三爷厉声问道,猎枪己经端了起来。
那姑娘缓缓转身,赵明德倒吸一口凉气——她长得太漂亮了,皮肤白得像雪,一双眼睛又大又亮,眼尾微微上挑,带着说不出的媚态。但最诡异的是,她站在月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