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城南染坊有孩童被非法关押,还牵扯到李府。”
我心里一暖。是春桃。她不仅救了我,还报了官,用她自己的方式,帮了我们所有人。
“那孩子……”沈御史看着小男孩。
“是春桃的弟弟,”我说,“我先带他去找春桃,免得李婉儿又派人来抢。”
沈御史点头:“我派两个官差送你们去,安全些。”
“多谢。”我再次道谢,拉着小男孩的手,跟着官差往外走。
走到门口时,沈御史突然说:“苏小姐,三月初三,烟雨楼,小心。”
我脚步一顿,回头看他。他的眼睛在夜色里亮得像星,带着股说不出的笃定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我说。
他这是在提醒我,也是在告诉我,他会去。
走出染坊,天已经蒙蒙亮了。东方泛起鱼肚白,把染坊的断墙照得发白,像幅褪色的画。
小男孩突然指着前面,兴奋地喊:“姐姐!是姐姐!”
春桃正站在路口,穿着那件灰布小袄,头发乱糟糟的,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,看见我们,她的眼睛瞬间亮了,像两盏灯。
“弟弟!”她冲过来,抱住小男孩,哭得泣不成声。
我站在一旁,看着她们相拥的样子,突然觉得左脸的疤不那么疼了。
“春桃,”我说,“我们得走了,去破庙,那里暂时安全。”
春桃点点头,擦了擦眼泪,拉着小男孩的手,又握住我的手:“苏小姐,谢谢你。”
她的手很凉,却很有力,像握住了一团火。
我看着她,又看向远处的白鹭书院,那里的匾额在晨光里若隐若现。
还有十天。
三月初三,烟雨楼。
该做个了断了。
李婉儿,你的珠钗,你的策论,你的私章,还有你偷去的那些日子,我都会一样一样,拿回来。
就像爹说的,笔正,心就正。哪怕要踏过泥沼,趟过刀山,这颗心,也得立着,直到把所有的脏东西,都晒在太阳底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