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“若货物滞销,损失由代售方承担”,还盖了个假印章,看着像官印,其实边角都磨圆了。
真是拙劣。
“这合约,我不能签。”我把合约推回去,“我这小本生意,赔不起。”
“赔不起?”黄管事冷笑,“你知道上个月,城东的李木匠不签顾老板的合约,下场是什么吗?”
我没说话。,?优[?品?小?说×?.网3+, ?首?_*发$
等着他说。
“铺子被烧了,人被打断了腿,现在还躺在破庙里讨饭。”他凑近一步,声音像毒蛇吐信,“你想步他后尘?”
我听见他袖管里的短刀在响。
铁腥气混着铜钱的慌响,钻进鼻子。
这蠢货,还想动武?
“我签。”
我突然说。
黄管事愣了下,像是没料到我这么快服软。
“但我有个条件。”我拿起笔,蘸了蘸墨,“合约上得加一条:若货物有假,顾老板需十倍赔偿。”
黄管事眯起眼: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没什么意思。”我低着头,笔尖在纸上顿了顿,“就是怕万一,客人说料子是假的,我也好有个凭证,免得坏了顾老板的名声。”
他盯着我,看了半晌。
然后笑了:“行,我替老板答应你。”
他大概觉得,我这穷小子翻不出什么浪。
却不知道,我手里的这笔,蘸的不是墨,是他自己挖的坑。
签完合约,黄管事带着家丁走了。
马车轱辘声渐远,我才松了口气。
后背的伤又开始疼,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。
我走到绸缎堆前,蹲下身,伸出手。
指尖刚碰到绸缎,怀里的铜钱就烫了。
这次烫得更凶,像是要把我皮肤烧穿。
“嘶……”
我倒吸一口凉气。
铜钱表面的白雾又起来了。
影子里,是顾家的染坊。
几个工人正往染缸里倒东西,黑乎乎的,像墨,又像血。
染出来的绸缎,看着鲜亮,其实一沾水就掉色,还带着股酸味。
更可怕的是,绸缎的夹层里,藏着东西。
是些小铜片,上面刻着字,看着像……账本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
我低声说。
顾衍之哪是想销赃,是想把这些藏着罪证的绸缎,放在我铺子里。
等我发现了,他就可以诬陷我私藏“反物”,到时候不用他动手,官府就能把我抓起来。
好毒的计。
“阿九老板,忙着呢?”
门口传来声音。
是张记粮铺的小伙计,叫小石头,常来借酱油。
他探进头来,看见地上的绸缎,咋舌:“嚯,进了好货啊?”
我站起身,把绸缎往里面推了推:“顾老板送的,让帮忙卖。”
小石头的脸白了:“顾老板的货?你也敢接?”
“怎么了?”
“前儿个,我爹说顾老板在粮里掺沙子,卖给军营,被发现了,正想找个替罪羊呢。”他压低声音,“你可别沾这浑水。”
我心里一动。
掺沙子卖给军营?
这可是死罪。
顾衍之这是想把所有脏事,都往别人身上推?
“我知道了,谢谢你。”我从柜台里拿出两包糖,塞给小石头,“拿着,给你弟弟吃。”
小石头谢过,跑着走了。
我看着他的背影,又看了看地上的绸缎。
突然笑了。
顾衍之啊顾衍之,你送上门的证据,我要是不收,岂不可惜?
傍晚时分,铺子里来了个客人。
青布衫,玉簪子,还是那身打扮。
是庆功宴上的那个公子。
他站在门口,看着我:“听说,你接了顾衍之的绸缎?”
我正在算账,头也没抬:“公子要买什么?”
“不买东西。”他走进来,目光扫过地上的绸缎,“我来提醒你,那些绸缎,碰不得。”
“公子是顾老板派来的说客?”我放下笔,看着他,“还是来看我笑话?”
“都不是。”他从怀里掏出块玉佩,放在柜台上,“我叫萧澈。”
玉佩在柜台上转了圈,发出沉厚的响声。
像山,像石,稳得很。
“我不认识你。”我把玉佩推回去,“请回吧。”
萧澈没走。
他拿起一匹绸缎,指尖捻了捻:“这料子,是城南染坊的,那里的掌柜,上个月‘病死’了。”
我的心猛地一跳。
“你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