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纸条,用北朔文写着:“血祭之夜,取心为引。”
我攥紧纸条,指甲几乎嵌进肉里。血祭之夜,应该就是三天后的月圆之夜。取心为引……他们要取谁的心?
回到汀兰苑,我立刻翻出生母的梳妆匣。暗格里除了半块玉佩,还有个蜡封的小瓶,里面装着黑色粉末——“破魂散”,能暂时压制暗月蛊虫。
就在这时,窗外传来极轻微的衣袂声。我吹灭烛火,躲在屏风后,只见一个黑影潜入房中,直奔梳妆匣而去。我甩出毒针,却被他轻松躲过。黑影摘下面罩,竟是张诚。
“姑娘,快走!”他脸色煞白,“将军要拿你祭阵,萧将军让我来送你出城!”
“萧玦让你来的?”我冷笑,把玩着手中的破魂散,“他不是暗月宿主吗?怎么,舍不得我这颗心?”
张诚急得跺脚:“萧将军是您母亲的师弟,当年为了卧底北朔才中了暗月蛊!他让我告诉您,血祭符阵的真正目的,是唤醒暗月始祖,血洗大靖!”
我浑身一震。圣母日记里确实提到过暗月始祖,说他是北朔用万千生灵祭出来的怪物,一旦觉醒,天下将生灵涂炭。
“那我爹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“他被柳氏下了‘蚀心蛊’,”张诚从怀里掏出个瓷瓶,里面装着半条血色虫子,“这是我从将军药渣里找到的,只有用至亲的心头血才能解。”
原来如此。父亲不是帮凶,是被胁迫的棋子。而柳氏,从一开始就布下了这个惊天阴谋。
“萧玦呢?”我收起破魂散,抓起梳妆匣。
“他在祠堂拖延时间,让我带您去丞相府。”张诚说着,突然捂住胸口,咳出一口黑血,“我中了‘追魂香’,撑不了多久……”
“走!”我扶着他冲出汀兰苑,却在花园假山后遇见了父亲。他手持长剑,眼中布满血丝,显然已被蛊虫控制。
“孽女,休想走!”他挥剑砍来,招式狠辣,竟全是杀招。
我一边躲闪,一边将破魂散洒向他。父亲猛地顿住,眼中闪过一丝清明:“倾颜,快走……别管我……”
就在这时,祠堂方向传来巨响,绿光冲天。萧玦的声音穿透夜色:“倾颜,启动玄鸟玉佩!”
我恍然大悟,摸出怀中的玉佩。玉佩在绿光中发出强烈的白光,竟与祠堂的符阵产生了共鸣。地面开始震动,无数符文从地下涌出,组成一个巨大的八卦阵。
“不!”父亲惨叫着,身上的蛊虫破体而出,钻进符阵中心。萧玦从烟尘中冲出,他手臂上的咒印已经蔓延到脖颈,显然动用了暗月力量。
“把破魂散给我!”他哑声喊道。
我将粉末撒向他手臂,咒印果然消退了些。但符阵中心的绿光越来越强,一个巨大的黑影缓缓升起,正是暗月始祖的虚影。
“用玄鸟玉佩封印他!”萧玦将我推向符阵中心,自己却转身迎向黑影,“我来护法!”
我看着他决绝的背影,又看看手中的玉佩。圣母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:“倾颜,记住,光永远能战胜黑暗。”
深吸一口气,我将玉佩嵌入符阵眼。白光瞬间爆发,与绿光激烈碰撞。黑影发出凄厉的惨叫,开始逐渐消散。父亲身上的蛊虫也随之化为飞灰,他瘫倒在地,老泪纵横:“晚晴……我对不起你……”
符阵消失的刹那,萧玦猛地咳出一大口血,手臂上的咒印再次浮现,只是这次,竟隐隐有消退的迹象。
“成功了……”他虚弱地笑了笑,眼神却突然变得锐利,“小心!”
我猛地回头,只见柳氏的“尸体”不知何时站在身后,手中握着一把淬毒的匕首,正刺向我的心口。
“你以为我真的死了?”她狞笑着,脸上的烫伤在绿光中格外狰狞,“暗月始祖不死,我就不死!”
原来她才是真正的暗月始祖宿主,之前的死都是障眼法。
千钧一发之际,萧玦扑过来挡在我身前,匕首深深刺入他后背。与此同时,我将手中的破魂散全部撒向柳氏,又掏出从北朔军营顺来的狼头令牌,狠狠砸在她额头上。
“不——!”柳氏惨叫着化为飞灰,空中只留下她怨毒的诅咒,“暗月……不会放过你们……”
风停了,雪也住了。我扶着萧玦,看着他后背的鲜血染红了我的衣襟。父亲跪在地上,不停地抽打自己的耳光。
“为什么……”我看着萧玦,声音颤抖。
他咳着血,艰难地笑了笑:“师姐说过,要护你周全……”说完,便晕了过去。
我抱着他,看着东方渐白的天空,心中百感交集。大靖保住了,父亲的蛊虫解了,柳氏也死了。可为什么,我却觉得这一切,才刚刚开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