核却突然冷却下来。苏晚卿化作一道狐火消散,老妇人的尸体也在血咒中化为飞灰。
雨停了。
天边泛起鱼肚白。我抱着萧彻坐在狼藉的庭院里,他的血染红了我的裙摆。家丁们死的死逃的逃,侯府变成了座空城。
“妖核……封印了吗?”他咳着血问,指尖擦过我眉心。
我点头,却看见他眼底的光渐渐熄灭。记忆里那个剜我心的少年,和眼前这个为我挡刀的男人,终于重叠成一个完整的身影。
“母亲说……”他声音越来越轻,“等你成年,就把另一半暖玉给你……”
我从贴身衣袋里摸出半块暖玉,和他手中的拼在一起。完整的狐形玉佩发出柔和的金光,照亮了他逐渐冰冷的脸。
“原来你早就知道,”我握住他的手,“知道我是双生容器,知道妖核在我体内。”
萧彻笑了,血从嘴角溢出来:“我还知道……你会恨我十年。”
恨吗?
我看着掌心的玉佩,想起两世的恩怨情仇。雨水冲刷着侯府的血迹,远处传来官兵的脚步声。怀里的人渐渐没了呼吸,手腕上的狐形图腾却突然亮起——那是苏晚卿消散前,偷偷种下的血咒。
“放心,”我替他合上眼睛,指尖抚过他眉心的朱砂痣,“你的仇,我也会报。”
朝阳刺破云层时,我站起身。白发不知何时又长了出来,在晨风中猎猎作响。怀里的暖玉还带着他的体温,而我手腕上的血咒,正在缓缓蠕动。
幽冥阁的人,该来了。
我抬头望向侯府门外,那里站着一队玄甲骑兵,为首的将军捧着圣旨,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。
“奉天承运皇帝诏曰,”他展开黄绢,声音在空荡的庭院里回荡,“侯府嫡女苏凌月,勾结妖邪,即刻押解回京,凌迟处死——”
我笑了。
指尖的血纹亮起,照亮了满地狼藉。萧彻的软剑在我手中发出清越的鸣响,而我后腰的月牙形疤痕,正在发烫。
这京城,我回来了。
带着你们欠我的两条命,和一颗即将苏醒的妖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