咒更顽固,比皇权更珍贵。
“好。”我收剑入鞘,“明日正午,在铸剑房开炉,用我们的血重新锻造骨刃。”
冬至正午,铸剑房的火焰烧得比往日更旺。我与萧承煜并肩坐在炉前,他的手与我的断腕相贴,骨刃纹路与他小臂的黑纹渐渐融合,形成一个完整的凤凰图腾。
“怕吗?”他轻声问。
“不怕。”我将骨刃投入炉中,看着它在火焰中融化,“当年父亲用骨血铸剑,是为了守护正义;如今我们毁剑,是为了守护彼此。”
炉中突然爆出强光,凤凰图腾化作一道流光,分别没入我们眉心。萧承煜闷哼一声,晕倒在我肩头。我抱住他,感受着体内翻涌的力量——诅咒解除了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奇妙的联结,像两把剑终于找到了契合的剑鞘。
三日后,萧承煜醒来时,小臂的黑纹已消失殆尽。他握着我的手,指尖抚过断腕处新生的皮肤:“昭雪,你知道吗?当骨刃融化时,本王梦见了你的父亲。”
“他说什么?”我轻声问。
“他说,”萧承煜轻笑,“他把女儿交给本王,是因为本王的剑,配得上她的锋芒。”
我抬头看他,阳光透过铸剑房的天窗洒在他脸上,竟有几分神圣。窗外传来百姓的欢呼声,原来疫病已退,市井间都在传新皇与女铸剑监的传奇——他们是斩破黑暗的双剑,是血契共生的恋人。
“看,”萧承煜指着窗外,“冬天就要过去了。”
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只见御花园的梅花开得正盛,红得像火,像血,却又像新生的朝阳。骨刃虽毁,可我们手中还有昭雪剑,还有彼此,还有这万里江山,等着我们用余生去锻造。
“春天要来了。”我轻声说,将手放进他掌心。
他握紧我的手,眼中倒映着跳动的炉火:“不,是我们的时代才刚刚开始。以后的每一个春天,本王都会陪你看遍长安花,铸尽天下剑。”
铸剑炉的火仍在燃烧,却不再有幽蓝的邪意,而是暖融融的红。我靠在萧承煜肩头,听着他沉稳的心跳,忽然明白——真正的救赎,从来不是独自承受痛苦,而是找到那个愿意与你共赴刀山火海的人,一起把伤痕锻造成勋章,把仇恨熔炼成守护的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