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番话说完,若微哑然失笑,面前这个还未长成人的小小的身量里蕴藏着怎样的心思啊?那如玫瑰一般的小小的面庞上神色庄重而寂美,略带一丝稚气,长长的睫毛笼罩下的那双秋水一般的大眼睛,像清澈见底的山泉似的,还有那高高撅起的像是点了朱砂一般的娇唇,这个小丫头如今越来越难缠。/零/点~看`书? ¨勉*肺_粤`毒¢
“既然宫里的人这么让你讨厌,那馨儿就搬到宫外去住好了!”远远的传来一阵铿锵有力的步子,人还未到话音已起。
朱瞻基在太监和锦衣卫的簇拥下回宫了。
“父皇!”常德公主面上的阴云一扫而光,溢满晶莹剔透的笑容几步跑到朱瞻基身前,“给父皇请安!”
若微也下拜行礼,朱瞻基一手揽着女儿一手牵着若微:“不是派王谨回来传话不让你们等了吗?怎么还在日头底下站着!”
“父皇,您不知道,你出宫两个时辰以后估计还没到天寿山呢,母后就坐立不安站在宫门口等。一直等到皇祖母回宫,也没看到父皇,所以脸色大变,这午膳也没吃就站在坤宁门这儿等。唉,馨儿今天才知道什么叫牵肠挂肚,望穿秋水!”常德公主百合花一般的面庞仿佛能够征服一切,朱瞻基停下步子看着她怔怔地出了神。/x·1·9?9-t^x′t+.+c,o_m¨
“父皇是在看馨儿,还是在看当年的母后?”常德公主歪着头笑道。
“馨儿,如今越大越放肆,你再这样母后就罚你抄一百遍女则!”板起面孔来扮作严母,偏偏被慈父所挡,所以半点儿威慑力也没有。
进了坤宁宫更衣净手洁面之后坐在软榻上品着若微亲手烹制的羹汤,朱瞻基仔细凝视着坐在玉屏边上轻弹琵琶的常德公主,仿佛在想着什么心事。
“皇上,今日与母后同往北陵祭祀,怎么母后先回来了,而皇上到了这个时辰才回宫!”若微端详着朱瞻基的神色追问道。
“今日路过清河,当地民风纯朴,百姓盛情争相献食,朕与母后就在此处稍作停留,后来为了与诸臣商讨改良农具、宝船出航之事耽搁了,就让护军先送母后回宫。”朱瞻基歪倚在靠枕上看着若微不由笑道,“今儿继宗随侍左右,给朕讲了很多你们儿时的事情,想不到若微小时候如此顽劣,上山攀岩,下湖抓鱼,还真没有你不敢做的事情。”
“皇上!”若微面上微窘。常德公主立即丢下手中的琵琶挤到若微怀里:“母后,父皇说的是真的吗?母后小时候有这么多乐事可以做,为何却对馨儿如此苛责?”
“看吧看吧!”若微无奈地看着朱瞻基,“这个女儿臣妾可是教不了了,以后就由皇上管教。+微¢趣`小¨税?枉¨ \追,最*歆+蟑¨結+”
“哈哈!”朱瞻基伸手将常德公主揽在怀里,“馨儿,你真想过那样的生活?”
“嗯。虽不能天天如此,就是尝试一下也是好的”!常德公主仰着小脸满是向往之色。
“好,朕从你所愿”!朱瞻基抚须而笑。
“皇上!”若微神色稍变。
“皇后稍安。今日朕随母后往北陵祭祀,突然想起岳父大人前些日子上奏,说是要回乡祭祖。朕想命锦衣卫和礼部同往,原本朕与皇后也该一同相伴尽尽孝心,只是又怕后宫非议,谏臣们说三道四。所以正好让馨儿随行,也算朕的一番心意!”朱瞻基深邃的眼神儿中含情脉脉,那情义如此深重倒让人无从承担了。
若微心中虽然十分感动,可是她却摇了摇头:“皇上对孙家的体恤与恩宠已然太过了,如今继宗、显宗都有官位在身,父亲更被封为会昌伯,已然是天恩浩荡。再说,去年父亲寿诞,皇上特颁恩旨与臣妾一道回府省亲,这样的恩宠已经令人侧目了。如今若是再派皇家卫队和礼部官员随家父回乡祭扫,怕会……”
“若微!”朱瞻基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,轻轻地低唤着她的闺名,那里面隐着浓浓的情意和细致入微的体贴与经年不变的温存。
四目相对,终是不再需要任何的言语。
常德公主坐在他们中间小脸突然红了起来,如同蚊蚁般低喃了句:“儿臣告退。”就逃出了坤宁宫,仓皇中与湘汀撞了个满怀。
“哎呦,公主殿下,这是怎么了?”湘汀向殿内观望。
“去去去,现在谁都不能进去!”常德公主拖着湘汀的手拉着她一同向外走去,湘汀一边走一边回头,仿佛突然间像明白了什么似的,面上也渐渐明朗起来。
室内的情景并不同她们想象中的那般香艳,瞻基靠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