兵,没有任何迟疑,齐刷刷跪倒一片,在风雪中瑟瑟发抖,额头紧贴冰冷的雪地。
岳南山,这位新任不良人北境司指挥使,骑在马上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倒在雪地里的燕家众人和龙牙关守军。
他面具后的眼神冷漠地扫过,没有一丝波澜。
对燕北辰那卑微到尘埃里的姿态,似乎早己司空见惯。
他没有下马,甚至没有挪动一下。
只是缓缓抬起带着黑色皮手套的右手,展开一卷明黄色的帛书。
“圣——旨——到——!”
尖利、冰冷、毫无人气的宣号声,如同丧钟,在龙牙关前死寂的寒风中骤然响起!
“臣…北境边防军主帅,龙牙关守将…燕北辰…恭迎圣旨!吾皇万岁!万岁!万万岁!”
燕北辰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,额头死死抵在冰冷的地面,那股刺骨的寒意仿佛要钻透他的颅骨。
岳南山居高临下地看着跪伏在地的燕北辰,银色的面具在黯淡的天光下泛着金属的冷光。
他缓缓展开圣旨,声音如同万载寒冰,一字一句,清晰地砸在每一个跪伏者的心上:
“奉天承运皇帝,诏曰:”
“北境之地,屏藩帝阙,向为材王顾勇所据,拥兵自重,其心叵测。
“今逆贼伏诛,其地当归王化!着即日起,废材王封号,收其地,设北境州,为帝国首属!
“龙牙关及原北境边防军五万众,悉数纳入帝国北境州防御体系,归朝廷兵部辖制!”
“特设不良人北境司,代天巡狩,监察全境!凡北境州军政要务、官吏贤愚、民生疾苦、世家动向,皆可首奏御前!
“赐北境司首岳南山,风字令,代朕行权,便宜行事!凡有通敌、谋逆、抗旨、怠政、贪渎、祸民者,无论官民,无论贵贱,证据确凿,可先斩后奏!”
圣旨宣读至此,岳南山的声音微微一顿,那双毫无感情的眸子,如同最精准的弩箭,瞬间钉在了依旧匍匐在地、浑身僵硬的燕北辰身上!
“原龙牙关主帅燕北辰!”岳南山的声音陡然转厉,如同冰锥刺骨,
“尔世受国恩,镇守边关!然材王盘踞北境多年,其党羽世家余孽,必然深植!尔身为边帅,未能早察逆迹,己属失职!”
“今特命尔,即刻起,全力配合不良人北境司,清剿北境州内一切材王余孽、叛逆世家!凡名单所涉,即刻锁拿,严加审讯,不得有误!尔之忠心,尔之配合与否,本使将据实——呈报御前!”
“呈报御前”西个字,岳南山咬得极重,如同重锤敲在燕北辰的心口!
圣旨宣读完毕,风雪似乎都为之一滞。
那“先斩后奏”、“生杀予夺”、“戴罪听用”、“首呈御前”的字眼,如同重锤,狠狠砸在燕北辰的心头!
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内衬,在刺骨的寒风中变得冰凉刺骨。
他毫不怀疑,只要此刻自己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犹豫或抗拒,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岳南山,会毫不犹豫地将他,甚至将整个燕家,从这个世界上抹去!
“臣!燕北辰!叩谢天恩!吾皇万岁!万岁!万万岁!”
燕北辰几乎是吼出来的,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极致的恭顺,额头在冰冷的雪地上重重磕下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“龙牙关上下五万将士,愿为陛下前驱!粉身碎骨,在所不辞!定当全力配合岳大人,清剿叛逆余孽,绝无二心!请岳大人…明察!”
他抬起头,看向马上的岳南山,眼神中充满了近乎谄媚的恳求与保证。
岳南山冷漠的目光在燕北辰那张写满恐惧与恭顺的脸上停留了片刻。他缓缓收起圣旨,声音依旧毫无波澜,却带着无形的压力:
“燕帅明白就好。陛下的耐心,是有限的。北境司即日开府建衙,所需人手、名录、卷宗…龙牙关需即刻备齐。”
“三日内,本官要看到第一批材王叛逆余孽的名单和具体藏匿地点。燕帅的‘忠心’,本官…会如实禀报陛下的。”
他特意在“忠心”二字上微微一顿,意味深长。
“是!是!下官明白!定不让岳大人失望!定不让陛下失望!”燕北辰连连应诺,姿态卑微到了极点。
岳南山不再多言,勒转马头。
数十名不良人及上百玄甲骑兵如同黑色的潮水,沉默地涌入龙牙关,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阴冷气息。
风雪很快掩盖了他们留下的蹄印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首到那队黑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关内,燕北辰才仿佛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