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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个人回到外屋。从进屋到出来,林光汉始终没敢看死者的面容,他怕只要看上一眼就永远不会忘记。
外屋没有人,另一名警察守在屋门外面。
没有人坐,仿佛碰到桌子、板凳,就会沾上晦气。
“你说说情况吧。”苏南起说着,掏出中华烟给每人一支。
警察谦卑地接过烟说:“我得慢慢抽,一支就小两块呢。”
警察一口吸进去,慢慢吐出来说:“事情发生在昨天半夜。这旁边有个养鸡场,最近连续丢鸡饲料,我们派出所对这一带就特别注意。再加上外来人口多,治安更加大了力度。昨天夜里十一点四十,我在养鸡场外面巡逻,看见一个黑影从养鸡场院墙翻出来,肩上背着口袋,有半袋子吧。肯定他就是偷鸡饲料的贼。我就悄悄跟上他,一直跟到这个大院,跟到这个门口。这个大院,谁家的尿壶摆在什么地方我都J刀L清,是我的管片儿呀。原来是王紧跟,我心里就犯起了嘀咕。这一家子用老话说叫苦大仇深,两代劳模,没有比他们再本分的了。我就没进去,往回走了一段路,又觉得不对劲,王紧跟家又不养鸡,偷鸡饲料干啥?不行,这事要不弄明白是我的失职,这日子口不一样啊。转游了二十来分钟吧,我又回来,推开王紧跟家的门,一看,我心里当时就凉了,原来王紧跟和他老婆,还有他爸爸,一家三口正吃鸡饲料熬的粥呢。他们三个人看见我突然闯进来,又穿一身警服,一下子全傻呆呆地不动。我往回抽身也来不及了。王紧跟他爸放下半碗鸡饲料,两只手左右开弓抽打自己的嘴巴,边抽边骂自己,‘我混蛋,对不起毛主席!我混蛋,对不起毛主席!’吓得我不知说什么好。这事也怪我,我不该来呀,当时要是我劝他们两句,也许不至于有后来的事。当时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,回家给他们扛粮食。我什么也没说,一句话也没说,退了出来。一出大院,我就撒开腿跑,到了我家,找米袋子,让我老婆帮忙,盛了一袋子大米,放在自行车后架上,蹬车就奔了王紧跟的家。我拎着米袋子一推门,立刻就傻了。一家三口全上吊了,吊在房梁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