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时尚未识字,便以图画代替文字,这反倒方便了她们能在画中暗藏一些只有彼此才懂的暗号。/x·1·9?9-t^x′t+.+c,o_m¨譬如抵玉初到藏海楼的半年间,便曾在画中暗示她已探得楼中数条密道——只要阿燕能够逃出诸天教,她便立刻设法从楼中脱身。
只是密道具体方位,抵玉始终未能言明。其实纵使她想说,这般精细的地图也难以单凭孩童的涂鸦传达而不被察觉。
为取信于梁未絮,燕定天只得将幼年旧事和盘托出,唯独隐去了抵玉的名字。
“原来这就是你与诸天教的仇怨由来。”梁未絮微微颌首,却又追问道,“你那妹妹叫什么名字?”
“她与我是双生子,也姓舒,名唤舒鹊,后来入了藏海楼便改了名,至于究竟改成了什么名……我也不知道。”
世间双生子大多容貌相同,偏生舒燕与舒鹊是极少数的特例,虽是同年同月同日从同一个娘肚子里降生,却自幼生得截然不同。_看·书_君· ?免`费′阅`读`按理而言梁未絮不会想到这等罕事,若真要追查舒鹊身份,她必会去寻找藏海楼中与燕定天容貌相似的女子。
燕定天不自觉地仍替舒鹊担忧,生怕她卷入险境。
可转念之间,一股怨愤又猛然涌上燕定天心头——凭什么?凭什么我还要为她着想?她既已逃出藏海楼,得到了自由,却完全不肯来寻我,甚至连只言片语都吝于相告,我在她心里到底算是什么?
怎么会连阿鹊也不爱我了……
不,不会,这绝对不会的,阿鹊必定还是爱着我、记挂着我,只是藏海楼将她逼得太紧,或是使了什么手段才让她不敢来寻我。
总之这一切都是藏海楼的错。
于是在如今燕定天的心中,诸天教当属首恶,藏海楼与定山派并列为次。
它们都是她不共戴天的仇敌。
正当她脑海中闪过这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之际,梁未絮也沉思有顷,忽然问道:“你之前说天佛令中藏有诸天教的各种秘术典籍,那可有记载什么难解的剧毒方子?”
燕定天一愣,旋即猜出梁未絮的打算,兴奋地点了点头。/0^0·小_说`网_ ¢更?新¢最?快`
两日后,藏海楼内春意正浓,柳枝轻拂,新花初绽,一池春水映着细碎日光,沈盏斜倚在软榻上,听着乐师抚筝弄弦。近来长安城仍是动荡不安,藏海楼外更有重兵围守,她虽暂时无法出门,但好在乱起之前,她早已将几位乐师养在楼中,纵使外头天翻地覆,也断不能误了她听曲的雅兴。
更何况,前些日子潜伏在外的藏海楼弟子传来情报,道朝廷近来已与邻国朔勒结盟,欲借朔勒兵马共剿叛军。她暗自盘算,这般情势下,朝廷收复长安想必指日可待。
哪知她正悠然品着曲中韵味,忽见几名手下匆匆而来,神色甚是惶急。
沈盏抬手止了乐声,待乐师退下后,才懒懒地问道:“何事如此慌张?”
“楼主,楼中好些姊妹兄弟刚才突然都中毒了!”
藏海楼耳目灵通,不多时便查明,是外出采买的弟子从街上带回的吃食被人动了手脚。所幸梁未絮意在胁迫而非杀人,下的自然不是致命剧毒,却也能叫人浑身剧痛,瘫软在床,连声呻吟:“梁……梁未絮的人怎会知道我们去哪儿采……采买……”
“她不必知道。”前去查探的弟子面色凝重,“长安城街市上所有店铺的饮食,怕是都已经被她下了毒。无论我们去哪家采买,都一样逃不过……”
“啊?那城中那些百姓不是也……”
藏海楼弟子素来冷心冷性,行事只问利害,从不以侠义自居。可那几个刚从街上回来的弟子想起满城百姓哀嚎翻滚的惨状,仍是不由得惊讶,这梁未絮的手段,未免太狠毒了些。
“这事还是有蹊跷。”依然有许多人感到不解,“梁未絮怎么就笃定我们会去街上采买?她既派重兵围了藏海楼,在她看来,我们应该被困在此处出不去才是。”
余磬瞥了沈盏一眼,心中生起一个大胆的猜测,却不好当众言明。
“梁未絮这般狗急跳墙,正说明她已是强弩之末,要收拾她也不难。”沈盏还是那般云淡风轻,令藏海楼众弟子悬着的心放下来,“先好生照料中毒的姊妹弟兄,稍后我自有安排。”
言罢,她遂离开弟子居所,沿着□□缓步而行,只命余磬与宁氏姊妹跟随,待远离众人,方再度开口,向余磬问道:“方才你欲言又止,是心中已有怀疑之人?”
“除了抵玉,还有谁知晓楼中密道?”余磬眼中怒火难掩,当初少主未杀抵玉,她便极力反对,现如今果然酿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