翻过秃顶山山脊,下午的路按说轻松多了,基本都是下坡。/搜,嗖`小`税+徃? ?首^发/
这下坡路,确实不怎么费力气往前拉,可这沉重的爬犁却更容易失控。一个不注意,就可能带着人一起翻滚下去。
那可不是闹着玩的,比上坡还他娘的危险。
撒大斌停下脚步。
眉头微皱。
目光在西周警惕地扫视一圈。
最终,他进入林子里,捡起一根大腿粗的树干。
他麻利地掰掉枝丫,绑在爬犁尾部,做了一根简易的刹车杠杆。
他坐到爬犁上,把猎物和东西都稳住,确保一切都不会在下滑过程中滑落。
双手紧紧抓着杠杆的另一头,准备往山下放。
下坡时,他全靠这根杠杆控制。
杠杆往上抬一点,爬犁就顺着坡度往下溜得快些。
一往下压,杠杆尾部就深深吃进雪里,发出“嘎吱嘎吱”刺耳的摩擦声。
那声音,就像一把粗糙的刹车,死死地拖住爬犁,让它无法猛冲。
撒大斌眼睛紧盯着前方的雪路,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杠杆上。双手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,青筋都爆了出来。
每往下滑一步,神经都绷到极致。
随着夕阳的余晖渐渐消失,山林中的光线也变得黯淡无光。周围静悄悄的,只有爬犁摩擦雪地的声音和他粗重的喘息声。
疲惫到了极点,但他不敢停下——一旦停下,再想启动就难了,而且天黑透了更危险。
当远处的山脚线终于在视野中变得清晰时,撒大斌看了看天色。
他估摸着,自己这一路跋涉,从天亮走到天擦黑,少说也花了九个小时。+E¨Z-暁.说+蛧/ -追?罪-薪′彰+劫*
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,心中暗自庆幸——总算是囫囵个儿回来了。
他终于回到了林场边缘。
就在他踏上林场边缘土地的时候,天空飘起了雪花。
雪势不大,但纷纷扬扬,很快就给地面铺上一层薄薄的白色。
今天是林场年前放假的第一天,拖拉机道上连个车辙印都没有,更别说行人的脚印了。
这场雪,倒是能掩盖一些痕迹。
对他来说,这是个好时机。
但他还是不能立刻进林场。
必须等到天完全黑了,家家户户都吃完晚饭,缩在热炕上扯犊子或者休息了,他才能悄悄回去。
爬犁上那只巨大的老虎,是他此刻最大的麻烦。
这要是被人看见,不知道多少人会眼红,一旦传扬出去,后果不堪设想。这年头,人心隔肚皮,不得不防。
他咬了咬牙,决定先把大部分猎物藏起来,只带一些回去。
他将木爬犁费力地拖到山道旁的一处灌木丛深处。
掰断一些带着雪的树枝,草草地盖了盖,尽量让它不那么显眼。
巨大的虎尸和胖头鱼、马鹿、大米,堆在一起,像一座小山。
他坐在树下,任由雪花落在身上。冰凉的雪花让他打了个激灵,也清醒了不少。
心里想着,这都多久了,红梅该在家等着急了。
总这么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啊。
不能空手回去,得拿点东西给她们宽宽心。.暁!税!宅+ ¨首?发′
他想了想,扒开树枝。
从爬犁上搬下那条大胖头鱼,以及那半扇马鹿。
把马鹿放到鱼身上,用小段绳子将它俩捆紧。然后,将绳子从鱼嘴鱼鳃穿过——这样方便拖拽。
拉着捆好的猎物,背上复合弩,独自一人下了山。
冰冷的雪花落在脸上、脖子里,很快就浸湿了棉衣,寒意一点点钻进骨头缝,冻得他首哆嗦。
快到林场岔道口时,远远地,他看到一束手电筒的光亮。
那光亮正焦急地在路口晃动着,朝他来的方向张望。
光束下,两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——是红梅和红棉!
这两个傻丫头,竟然在冰天雪地里等了他这么久!
撒大斌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,鼻子也有些发酸。
他老远就哑着嗓子喊了一声:
“红梅!”
红梅和红棉听到声音,立刻举高了手电筒,光柱首首照向他。
她们快步迎了上来。
“当家的!你可算回来了!”红梅的声音带着哭腔,一把抓住他的胳膊。
手电筒照在他冻得发白的脸上,满是心疼,“怎么这么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