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少年郎呢?他明明,明明已经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!不,是刽子手的头头!
“你倒不用这样看我。_j_i*n*g+w`u¢b.o?o.k!._c`o_m*”裴妍的眼神太过直白,司马毗一阅便知。
他被她逗笑了:“你不用替他叫冤。他怂恿你们裴氏族老祭出你叔父时,可是立了大功。任他在寒食散里快活死已经是便宜他了!”
什么意思?
见裴妍一脸懵懂,司马毗于是将裴绰、裴遐父子俩与赵王的勾当和盘托出。
裴妍听罢立刻柳眉倒竖,转同情为义愤,直言:“这样的败类就该丢河里喂鱼!”
“好!喂鱼!”司马毗说着一扬手,自有部曲领命而去。
裴妍还没反应过来,就见一个高大的莽汉将一个披头散发、衣衫不整的男子拽了出来。
那男子衣衫大敞,浑身皮肤透着诡异的粉色。他整个人横趴在地,仅一只脚在莽汉手里,任那莽汉把他从船舱里一路拖来。+微^趣+小~说- ?最`新-章+节*更/新*快*那莽汉每走一步,于他而言都好似凌迟,就听他鬼哭狼嚎:“疼刹疼刹,快住手!”
他叫的时候头拼命仰起,裴妍这才依稀认出,竟是裴遐。原来他也在船上,还喝了酒,磕了药!
裴妍虽没用过寒食散,却听说磕了散的人,会浑身发热,需解衣疾走方能缓解。且皮肤会变得极其脆弱,连衣服的触碰都嫌疼,更不必说像这般在地上拖拽了。
裴妍本还在回头看着,仇人被这般对待确实解气!可下一瞬,她突然想到什么,惊恐地抬头询问司马毗:“你不会真要……”
话没说完,“扑通!”一声,河里响起重物落水的声音。
裴遐竟真的被扔下了河!
“哎……”裴妍下意识地跑到船舷边,只见船下黑布隆冬的,连个人影也见不到了!
她俯趴在船边,盯着无极的暗夜发呆——他死了!他就这么死了!他就因为她的一句话这么死了!
她缓缓转过身,看到司马毗依然温柔的沉静地站在甲板中央,南风鼓起他身上玄青的斗篷,熊熊燃烧的亭燎照得他的脸透着诡异的红光,好似西番胡僧讲的、地狱里爬上来的——魔王。!x!i?a/n-y.u′k~s¢w¢.¢c!o~m′
第68章 自顾左右无长策,空知恩怨入旧林
裴妍心里突突的。尽管她知道裴遐是害死她叔父的罪魁祸首, 对钜鹿郡公府造的孽百死难赎万一。可是看到前一刻还活生生的人,就这么突然消失在面前,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震惊与惶恐。尤其司马毗对待人命的态度, 让她心惊, 好似一个生命的湮灭,就是随手一掐的儿戏!
她突然想到, 裴遐曾是东海王府的幕僚,司马毗这么急着杀他, 莫非……
她不动声色地问:“你说他阿耶也参与了这事?”
司马毗不觉有异,抽出腰扇, 便面当风, 浅笑道:“刚收到消息, 他父亲日前右迁琅琊郡守, 不慎在沂水翻了船,失了踪迹。”
果然……杀人灭口,斩草除根!琅琊王素来与东海王同气连枝,这事说没有东海王授意,谁信呢?
那么司马毗呢?裴妍惶惑地看向他。她记得从小他就万分仰慕阿叔,还曾说将来也要像阿叔那样, 仁心仁术, 成为治世能臣。
他也参与了这事吗?
裴妍闭上眼,不敢想, 也不敢问。她怕一旦知道真相,那个曾经的仁义纯善的少年会彻底死去。
“我困了,想休息。”她听到自己喃喃道。
司马毗莞尔:“睡了这么久, 还困?”又道:“总得用些吃食吧,不怕胃疼?”
“那就送到我房里。”她转身往回走, 袖口却被司马毗拽住。
“阿妍,今晚……”
裴妍眉梢一跳,直觉往后退一步。
“今晚,我心甚悦!”司马毗露出一抹浅笑。他的皮肤白皙,五官立挺,笑起来左靥有一道浅浅的酒窝,凤眼随之微微轻眯起来,敛了七分戾气,好似一个没有心机的孩子。
裴妍有一瞬的恍然,似乎又见到了那个会牵着她的手,带她去划小舟、摘莲蓬、剥莲子的少年。
突然,从暗处跑来一个部曲,打破了宁静,也将裴妍拉回了现实。就见那部曲以手遮面,低声与司马毗禀报了什么。
司马毗浓眉微蹙。他回头看了裴妍一眼,有些歉然:“阿妍,你先回房休息。我还有些许事要处理,就不陪你了。”
裴妍求之不得,对他点了点头,就回了船舱。
关上房门后,她长长地舒了口气,却听得外间喧嚷了一阵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