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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愿不随春梦去,雪山深处见先生。[58]
此诗充分表明陈独秀当时对佛学研究与信仰之深,思想又消沉到什么程度。他称颂佛学是“千年绝学”,赞扬苏曼殊竭尽全力、满腔热情振兴将要失传的千年绝学,并且竟然认为被茧缚的众生和堕落得毫无生气的人性以及他自己,只有靠佛学来拯救(佛经上称喜玛拉雅山为雪山,是佛家圣地)。为此,苏曼殊决定像当年唐僧那样,“西谒梵士,审求梵学”。而陈独秀竟然也想跟他去——“雪山深处见先生”。当然,这只是浪漫主义的手法,实际上表示了他对苏曼殊的深厚情谊。但苏曼殊后来真的去过印度朝圣,为此还差一点命丧佛国。
据后来陈独秀的学生何之瑜向当时与陈、苏住在一起的邓仲纯了解,翻译《梵文典》的过程,实际上是二人共同研究佛学的过程。何在一封给胡适的信中说:“我在仲甫先生遗箧中,发见一本《初步梵文典》的手稿,字迹很像仲甫的手笔。我就去问邓仲纯,他告诉我,他和曼殊和尚、仲甫先生二人,共同住在东京一间小房里,曼殊向仲甫学字,学诗文,所以曼殊的字很像仲甫,曼殊的诗,不仅像,好多是仲甫做的或改的;而仲甫则向曼殊学英文、梵文,每天嘟呀也呀,他(指邓——引者)很讨厌,时常还因此吵嘴。”[59]可见,陈与苏达到了你中有我、我中有你的程度,对佛学的兴趣达到了旁若无人的境界,即使朋友“讨厌”“吵嘴”也不在乎,真是两匹不羁之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