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我们除了读书以外实在有一种自由讨论的空气,在那时我们几个人读外国书的气很盛,其中以傅斯年、汪敬熙和我三个人,尤其喜欢买外国书。/零~点!看¨书^ *芜,错\内′容?大学的图书馆,对于新书的设备比以前也好些,大家见面时候,便讨论着自己所读的书籍,而回去的时候便去看书或写信给日本凡善书社去订买外国书。除了早晚在宿舍里常常争一个不平以外,还有两个地方是我们聚合的场所,一个是汉花园北大一院二层楼上国文教员休息室,如钱玄同等人,是时常在这个地方的。另外一个地方是一层楼的图书馆主任室(即李大钊的房子),这是一个另外的聚合场所。在这两个地方,无师生之别,也没有客气及礼节等一套,大家到来大家就辩,大家提出问题来大家互相问难。大约每天到了下午三时以后,这两个房间人是满的……这两个房子里面,当时确是充满学术自由的空气。大家都是持一种处士横议的态度。谈天的时候,也没有时间的观念……总以讨论尽兴为止……当时的文学革命可以说是从这两个地方讨论出来的,对于旧社会制度和旧思想的掊击也产生于这两个地方。-6?吆?看`书-枉? ¢庚^新·嶵~哙\[130]
1918年,在秋季开学典礼上,蔡元培对北大一年的情况做了总结:“本校一年以来,设研究所,增参考书,均为提起研究学问兴趣起见。又如设进德会,书法、画法、乐理研究会,开校役夜班,助成学生银行、消费公社等,均为养成学生人格起见。……一年以来,于英语外,兼提倡法、德、俄、意等国语,及世界语;于旧文学外,兼提倡本国近世文学,及世界新文学;于数、理、化等学外,兼征集全国生物标本,并与法京‘巴斯德生物学院’协商设立分院。近并鉴于文科学生轻忽自然科学、理科学生轻忽文学、哲学之弊,为沟通文、理两科之计画。望诸生亦心知其意,毋涉专己守残之习也。”[131]尽管蔡元培仍不忘提醒北大师生“当有研究学问之兴趣”,“尤当养成学问家之人格”,但还是无法掩盖他在语气之中表露出的自得之意。
第三节 开出风气与酿成潮流
蔡元培聚拢人才与重塑学风的努力,不仅使北大校内的面貌开始发生变化,作为校长的蔡元培也逐渐得到北大校内教职员与学生的认同。`j^i`n*j′i*a¢n-g/w?x-c¨.,c`o~m\蔡元培革新北大,影响不止于北大一校,而是“开出一种风气,酿成一大潮流,影响到全国,收果于后世”。[132]顾颉刚晚年回忆说:“北大自从蔡先生做了校长,引导学生自由思想并做社会活动,积了四五年的力量,于是有五四运动的轩然大波,北大就一跃而成为全国政治和文化的领导者。”[133]所以,本节选择了两个有代表性的事件——五四之前的蔡(元培)林(纾)论战与五四之后全国学界掀起的“挽蔡”运动,旨在说明蔡元培如何从一校之长而成为学界领袖,这对学界评价蔡元培出长北大又产生了怎样的影响。
一 蔡林论战的社会意义
1919年1月,学术性刊物《北京大学月刊》正式创刊发行。定位于“北京大学职员学生共同研究学术,发挥思想,披露心得之机关杂志”,以刊登学术著述,“介绍东西洋最新最精之学术思想为主”,也登载一些有文学价值的著作和译文。[134]蔡元培在《北京大学月刊》的发刊词中就曾明言,《北京大学月刊》创刊的目的之一即为“释校外学者之怀疑”。各方面的意见均可通过《北京大学月刊》宣布,“校外读者,当亦能知吾校兼容并收之主义,而不至以一道同风之旧见相绳矣”。正是在这份发刊词中,蔡元培首次明确把“兼容并包”与北大改革联系到一起。他将大学看作“囊括大典,网罗众家”之学府,希望大学能做到《礼记·中庸》所言之“万物并育而不相害,道并行而不相悖”。[135]
尽管蔡元培的《〈北京大学月刊〉发刊词》围绕着“兼收并蓄之主义”立论,但在时人眼中,其影响力相当有限。就连蔡元培也并不十分笃定《北京大学月刊》“是否能副此希望”。再加上此后一战胜利的消息迅速占据了整个社会舆论的中心,蔡元培在《〈北京大学月刊〉发刊词》中提出的“兼容并包”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,也很难与大学理念画等号,完成两者勾连的正是《〈北京大学月刊〉发刊词》发表四个月之后蔡元培与林纾的论战。正因这场论战,蔡元培对“兼容并包”的思想诠释才得以扬名,作为大学理念的“兼容并包”才真正开始进入人们的视野。
蔡元培与林纾的论战,可谓将五四之前社会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