土丘顶上,篝火重新跳跃起来,驱赶着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和血腥气。.求~书.帮? -蕞?新~彰`节·庚¢鑫′筷_王强又添了几根粗壮的枯枝,火焰蹿得更高,噼啪作响,映照着几张神色各异的脸。李瑞给小姑娘披上自己的衣服,轻声问她:“你叫什么名字?知道家的位置吗?”
“娜仁琪琪格。”小姑娘蜷缩在靠近火堆的一块厚毡子上,身上裹着李瑞那件半旧的蓝色工装外套,衬得她整个人更加瘦小,“我家在锡林郭勒盟”。她手里捧着一个搪瓷缸子,里面是李瑞特意给她热好的兔肉汤,还细心地掰碎了一个黄灿灿的窝头泡在里面。肉汤的香气和暖意似乎稍稍驱散了她眼中深重的恐惧,她小口小口地吃着,动作僵硬,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兽小心翼翼地舔舐伤口。火光在她脏兮兮的小脸上跳跃,那双红肿的眼睛不时抬起,怯生生地、带着全然的依赖望向坐在她对面的李瑞。
李瑞的目光越过跳动的火焰,落在被拖到营地边缘、捆得如同待宰牲畜的两个马匪身上。一个下巴被踢得粉碎,整张脸肿胀变形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、漏风似的痛苦呻吟,正是最后被李瑞一脚撂倒的家伙。另一个则是大腿中枪的,鲜血浸透了裤管,在地上洇开一片暗红,他紧咬着牙关,豆大的汗珠混着脸上的污垢滚落,眼神里交织着痛苦、恐惧和一丝濒临绝境的疯狂。
“卫东,王强。”李瑞的声音不高,在寂静的夜里却异常清晰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,“把那两个东西提溜过来。”
张卫东和王强立刻应声。王强上前,像拖死狗一样揪住那个下巴碎裂马匪的后领,将他在地上拖行了几米,扔到火堆光线能照亮的边缘。张卫东则首接抓住那个大腿中枪马匪受伤的腿,毫不理会对方骤然爆发的凄厉惨叫,将他生拽了过来。
两个匪徒瘫在冰冷的草地上,粗重的喘息和痛苦的呻吟在火堆旁显得格外刺耳。
李瑞站起身,高大的身影被篝火拉长,投在草地上,带着一种沉沉的压迫感。他走到两人面前,蹲下身,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,缓缓扫过两张因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脸。
“名字。”李瑞的声音毫无波澜,像在问天气。
大腿中枪的马匪哆嗦了一下,眼神躲闪,喉结滚动,却发不出像样的声音。
李瑞的耐心似乎瞬间耗尽。他猛地抬手,食指和中指并拢如锥,快如闪电般戳在那马匪大腿枪伤旁边的肌肉上!用的是分筋错骨的暗劲!
“呃啊——!!!” 那马匪身体猛地弓起,如同离水的虾米,爆发出非人的惨嚎,整张脸瞬间涨成猪肝色,眼球暴突,几乎要挣脱眼眶!剧烈的疼痛让他全身的肌肉都在疯狂痉挛。
“名字。”李瑞的手指依旧停留在那可怕的痛点上,声音比刚才更冷一分。
“巴…巴图尔!” 被剧痛彻底摧毁意志的马匪声嘶力竭地吼出来,声音扭曲变形。
李瑞的手指松开,巴图尔像一滩烂泥般瘫软下去,只剩下剧烈的抽搐和倒抽冷气的声音。
李瑞的目光转向另一个下巴碎裂、只能嗬嗬出声的马匪。那马匪对上李瑞毫无温度的眼神,身体筛糠般抖起来,眼中只剩下极致的恐惧。
“他呢?”李瑞下巴微抬,指向那嗬嗬作响的家伙。
“阿…阿里木……”巴图尔喘息着,断断续续地回答,生怕慢了一秒那恐怖的手指又戳过来。
“很好。”李瑞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,“说说吧,你们这八个人渣,打哪儿来?为什么要袭击我们?这个小姑娘怎么回事?”他的目光扫过一旁裹在工装外套里、依旧在微微发抖的娜仁琪琪格。
巴图尔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,眼神绝望而麻木,像是认命了,声音嘶哑地开始讲述:“我们…我们不是蒙古的…七年前…是从…是从辛酱跑到青海,又从青海跑过来的…二十多个兄弟,一起跑出来的…”
“辛酱?”李瑞眉峰微挑,眼神锐利如鹰隼,捕捉到了这个关键的地名,“在青海干了什么?”
“在…在青海…我们…我们跟着头领…想…想干一票大的…结果…结果碰上了剿匪的解放军…硬得很…兄弟们死的死,散的散…”巴图尔的声音带着一种陷入回忆的恐惧,“头领…头领也被抓了…我们剩下这点人…只能像野狗一样…往北边跑…想着草原大…能活命…”
“乌斯满?”李瑞缓缓吐出这个名字,带着一丝冰冷的确认。
巴图尔猛地一颤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被揭穿老底的惊惶,他用力地点着头,牵扯到腿上的伤口又是一阵龇牙咧嘴:“是…是…乌斯满大头领的…残部…我们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