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的人,我有心推荐,力不从心。皇太子势力大,合汗也怕了他们,躲在宫里。”
桑哥听完冷笑,“娘娘太小看合汗了。合汗岂是会安坐宫中的人?不过让他们三分。合汗杀王著,彰显天威;杀阿合马党人,收拢人心;真正是权术高手。经过阿合马一案,合汗对皇太子已经失去信任,娘娘且耐心,臣以为,不久便有机会。”南必半信半疑,真金势力正盛,哪那么容易有破绽让他们钻?不过她还是满怀希望,但愿桑哥所言成真。 远在西北疆域之外,那里仍是一片湛蓝无瑕的天空,白云奔过,投在地面的阴影追随云朵,跟着跑远。羊群“咩咩”直叫,数不清多少,如同覆盖草原。羊群边沿有两人合力驱羊,数千头羊只有他们两人在养,颇显吃力。赶累了,其中一人倒在草地上休息,另一人则坐他身旁。“今日是哪年哪月了?”那木罕刁着草叶,仰望天空。长年放牧,不闻朝政,弄得他连年月也不知晓。“又想家了?”坐他身旁的珊丹问。那木罕嘲笑自己,“我哪还有家?父汗把我扔在此处不闻不问。不过也好,这样挺愉快,睡觉放羊,放羊睡觉,什么也不用管,无忧无虑。”“你不想回去了?”“回去做什么?尔虞我诈。”珊丹笑起来,“不想做合汗了?”“做合汗?做合汗有什么好?我以前就念着那位子,结果……”那木罕回忆往事,他为了皇太子之位,居然对亲哥哥下毒手,想起来真蠢,当时定是鬼迷心窍。现在好了,现在清醒了。“结果落得如今这般。但也因祸得福。”“得了什么福?”珊丹好奇。“得了你呀!”那木罕猛地拉住她手,“我若不落难到此,你又怎会随我来?我不做合汗了,你也不再复仇,不是很好吗?”珊丹对着他淡淡地笑。复仇吗?那个目标已经越离越远,但却未消失。远远地奔来匹马,马上的人呼喊他们,海都召见,命令那木罕立刻回去。那木罕担心不是好事,拉紧珊丹的手。宫帐内不仅有海都,药木忽儿和毛伊罕皆在。毛伊罕正擦着泪,才哭了场,她的义父阿合马死了。她与义父并未有多深感情,只不过当权的义父一死,自己再无回大都的可能,从此怕是要远离那些繁华了。“看来忽必烈没有忘记你。”海都对那木罕道,“他已下诏令,晋封你为北安王。”药木忽儿讥道:“忽必烈当初封你‘北平王’,是为讨平我们。如今‘平’不了,只能‘安’了。”“如何?可高兴?”海都问,“想回去吗?”父亲还记得他这个儿子,那木罕怎会不高兴?可喜悦只有一瞬。父汗有心就该接他回去,晋封爵位有什么意义呢?“能不能回去,还不是海都汗一句话?”他回答。海都不答,只冲他一笑。亲兵又带来一人,那木罕回头看,进来的是安童。“上次对那颜说的事,那颜可考虑清楚了?愿不愿做我的断事官?”海都问,“这是最后一次问你,那颜别让我失望。”安童未做任何考虑,答道:“听闻南朝有孤臣云——忠臣不事二君。”他的话只此一句。“大胆!合汗三番五次请你,不识擡举!”帐中的海都将领拔刀威胁。刚才海都说是最后一次问话,难道……那木罕赶紧为安童求情,“圣君都爱忠烈之臣,念他一片赤诚,请饶他性命!”海都却笑,命将领收刀。他说道:“当初与忽必烈约定,送皇太子夫人秦贞来我这里,便放那木罕回去。可忽必烈没送来我要的人,我自然不能放走那木罕。但忽必烈毕竟送了个人来,我还是得还礼的,那颜你回去吧!”那木罕及帐内人皆惊。“你既然不愿为我效力,留你无用,不如放你回去。”海都重复决定。安童可以回大元了!那木罕为安童高兴。安童呆立,喜事来得太突然。安童即将还朝的喜讯尚未传回大都,大都城里却出了件喜事。太子妃怀胎十月期满,又产下一子,忽必烈甚是高兴,为皇孙取名铁穆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