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包裹的帆布被暗金血液迅速洇透,但那汹涌的喷溅似乎被强行压制住了,只剩下缓慢的、持续的渗透。胸口的空洞在厚布包裹下微弱起伏,那点暗金光芒依旧搏动着,微弱,却带着一种被粗暴手段强行维持的、非人的顽强。
凡俗的烈酒。凡俗的药粉。凡俗的刮刀。凡俗的、带着恐惧和狠厉的意志。
它们共同作用在这具流淌着非人之血的残破躯壳上,留下的是更深重的痛苦,和一种更加扭曲、更加绝望的…“活着”。
林风躺在冰冷的帆布上,感受着臂膀处那勒入骨髓的束缚和灼烧般的剧痛,听着自己喉咙里发出的、不成调的破碎呜咽。那盏昏黄的灯泡在视野里摇晃,光晕扩散模糊。
这一次,那光晕里,映照出的不再是纯粹的黑暗前兆,也不是尘世的粗粝温度。而是舱壁上那个被刮刀反复蹂躏后留下的、边缘泛白的凹痕。像一道丑陋的伤疤,刻在钢铁上,也刻在这无法逃离的凡俗囚笼里。
凡人林风,在凡俗的剧痛和凡俗的恐惧中,第一次清晰地看见了自己流淌的血液在凡俗钢铁上留下的印记。那印记,如此刺眼,如此…非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