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找谁?”小子斜着眼问。-丸?本+榊/戦! +更_欣/蕞-全,
“刀疤哥,卖点硬货。”林见阳压低嗓子,拍了拍车上盖着的破麻袋。
小子上下打量他几眼,又瞄了瞄牛车,一努嘴:“往里走,第三间院子,敲门三长两短。”
“谢了。”林见阳摸出半块杂粮饼子丢过去。
小子一把接住,咧嘴一笑,闪身让开了。
到了院门口,按规矩敲了门。
吱呀一声,开门的汉子脸上果然有道狰狞的疤,从眼角划到嘴角,眼神像刀子。
“啥硬货?”刀疤哥声音沙哑,透着股狠劲儿。
林见阳也不废话,掀开麻袋一角。
那野猪肉特有的暗红和肥膘,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油光。
刀疤哥眼睛一亮,伸手捏了捏肉,又凑近闻了闻:“啧,刚打的?山里货?斤两足,膘也厚。行,七毛一斤,现钱。你这得有二百斤吧?”
“二百一十斤出头,抹个零,算二百一。”
林见阳寸步不让:“七毛低了,这膘头,城里供销社冻肉都卖八毛九。八毛五,一口价。”
刀疤哥眯着眼看了他几秒,大概觉得这小子不像好糊弄的愣头青,点点头:“成!八毛五就八毛五!现钱点给你!”
他转身回屋,不一会儿拿出厚厚一沓票子,蘸着唾沫飞快数出一百七十八块五,塞给林见阳。
“兄弟爽快!下回有好东西,还来!”林见阳接过钱,票子还带着体温。
刀疤哥挥挥手,几个汉子出来麻利地把肉卸下车,抬进了院子。
揣着热乎的票子,林见阳转身又扎进了黑市的人流里。\x~x`s-c~m¢s/.?c·o¨m?
得买把双管猎枪!不然下次进山再遇到野猪,土铳不管用就麻烦了。
这玩意儿紧俏,问了好几家,最后在一个蹲墙角的老汉那儿买到了。
旧是旧点,但膛线还行,配了一百发发子弹,花了整整一百二十块!
心疼得林见阳首抽抽,但想到山里的大油水,值了!
有猎枪,这猎物才会滚滚来嘛、
剩下的就是要紧货了,小麦水稻还有蔬菜种子,各买了一大堆。
空间灰地十天一熟,这玩意儿是根本!
花了一块五。
日用品是最花钱的!
盐巴、火柴、煤油、一小块肥皂、一卷粗麻绳。又干掉两块多。
米面粮油自然是不能少的。
虽说是饥荒年,但小丫瘦的面黄肌瘦的,得吃大白米才行。
东买一点,西买一点。
给小丫头买了一罐麦乳精,这可是稀罕的营养品,金贵着。
一罐下去,小丫那小脸儿指定能养回点肉。
花布也扯了六尺,媳妇自从嫁过来之后,就没穿过新衣服。
这布颜色鲜亮,她穿着肯定好看。又花了西毛多。
兜里就只剩下几十块钱了。
不过这钱花的值当。
重活一世,就是让他来弥补老婆孩子的。
这辈子,他要让娘俩过上顿顿吃肉的好日子。
把东西全都搬上牛车后,他鞭子一甩,这才往村子赶去。
牛车吱呀呀晃进村时,天都擦黑了。/我?得.书¢城~ ?埂+辛¨蕞¢筷¢
林见阳把车停在自家破院外头,瞅瞅左右没人,才把盖得严严实实的麻袋和箩筐往下搬。
“爹!”
门缝里探出个小脑袋,小丫眼睛亮得像星星,脆生生喊了一嗓子就冲出来。
张楚楚跟着出来,脸上带着点紧张,一看林见阳全须全尾地回来,才松了口气。
“快进屋,外头冷!”林见阳一手抄起闺女,一手拎起最沉的那个箩筐,招呼媳妇。
破屋里点上了煤油灯,昏黄的光把逼仄的小屋照得暖融融的。
林见阳把箩筐往地上一放,掀开盖布。
“麦乳精!给小丫冲甜甜水喝!”林见阳得意地掏出那罐麦乳精,在小丫鼻子底下晃了晃,惹得小丫头咯咯笑,伸着小手去够。
他又拿出那块叠得整整齐齐的花布,递给张楚楚:“喏,给你的。”
张楚楚接过去,手指头摸着那光滑的布面,有点愣神。
多少年没摸过新布了?
她嘴唇动了动,想说什么,最后只低低“嗯”了一声,把布小心地放在炕里边。
“还有盐!煤油!火柴!”林见阳像个显摆的孩子,把买来的东西一样样往外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