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暴雨季那天,老板单手拽回被风吹跑的铸铁招牌的瞬间。
艾米的笑声从树下传来,少女踮脚为他别上的野菊。
……
他又一次看见巴卡拉布满老茧的手递来松软的面包。
看见巴卡拉举杯为他庆祝生日。
看见巴卡拉在他发烧时整夜守在床边。
看见巴卡拉暴打泼皮无赖,只因对方叫他孤儿……
虽然这是前身对巴卡拉的回忆,但记忆融合之下,刘查理感同身受。
“我……我做不到……”
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,刘查理的声音颤抖得不像话。
巴卡拉痛苦的挣扎着,人性越来越少,兽性越来越多。
他的眼睛己经完全变成了灰白色,喉咙里开始发出野兽般的低吼。
抱住巴卡拉身体的艾米首当其冲,被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的父亲撞得瘫坐在地。
露西尖叫着扑向女儿,母女俩抱成一团,也哭成一团。
刘查理举起手斧,泪水模糊了视线。
他犹豫着,头一次对了解更多心怀怨念——
若是不清楚丧尸的特性,会不会相信艾米所谓“失魂者”的说法,会不会相信圣水能治愈一切。
看着眼前气质大变的巴卡拉,他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。
“巴卡拉叔叔,对不起……”
刘查理闭上眼睛,斧刃劈下。
鲜血溅在他的面巾上,隔着布都能感觉到的温热像是巴卡拉的手掌。
巴卡拉无头的尸体躺在床上,这个曾徒手制服醉汉的壮汉,此刻轻得像具空心木偶。
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,只剩下艾米压抑的抽泣声。
露西将女儿搂在怀里,轻声哼着巴卡拉最爱的民谣。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调子,却固执地一遍遍重复。
刘查理瘫倒在床前,手斧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。他的肩膀剧烈抖动,泪水混合着巴卡拉的血,在橡木地板上晕开暗红色的花……
不光是露西母女感到难受,对于刘查理来说,亲手砍掉“亲人”头颅,受到的冲击和创伤同样无法言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