间凝固,手脚冰凉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一样。她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医生看着她煞白的脸色,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同情,但职业的冷静让他必须继续下去:“更重要的是,这是一种遗传性疾病。根据目前的医学研究,如果母亲是致病基因的携带者,那么她的孩子,无论男女,都有50%的几率会遗传到这个疾病。”
“遗传……给孩子……50%?”苏明月猛地抬起头,难以置信地看着医生,瞳孔因极度的震惊而放大。她的手下意识地抚向自己的小腹,那里孕育着她和吴亮爱情的结晶,是他们未来的希望。如果这个孩子……如果孩子也会……
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,胸口剧烈起伏,大脑一片空白,嗡嗡作响,几乎听不清医生后面在说什么。
“目前……目前对于这种疾病,还没有特效的治愈方法。”医生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,飘渺而不真实,“我们能做的,主要是通过一些药物和康复治疗,来尽量延缓病情的进展,改善一些症状,提高生活质量。但这方面的治疗效果……非常有限。”
“无法治愈?”苏明月的声音带着哭腔,充满了绝望,“那……那费用呢?治疗的费用……”她想到吴亮为了这个家,为了即将出生的孩子,日夜操劳,如果这是一个需要长期治疗且费用高昂的疾病……
“由于需要长期的药物干预、康复训练以及可能的辅助设备支持,后续的治疗和护理费用,确实会非常高昂。”医生坦诚地回答,没有丝毫隐瞒。
“也就是说,预后……很不好?”苏明月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,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凌迟她的心。
医生沉默了几秒,然后沉重地点了点头:“是的,患者的生存期和生活质量会受到严重影响。具体的发展速度因人而异,但……总体来说,预后不容乐观。”
一瞬间,苏明月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。从最初的茫然,到听到“瘫痪”、“遗传给孩子”、“无法治愈”、“预后不佳”这些字眼时的震惊和恐惧,再到此刻,她只剩下彻骨的绝望。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判了死刑,而且还是缓期执行,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衰败和死亡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!”她突然激动起来,猛地站起身,因为动作过猛,眼前一阵发黑,身体晃了晃,“医生,是不是搞错了?是不是报告拿错了?或者……或者有别的可能?会不会是误诊?我……我还这么年轻,我刚刚怀孕,我怎么会得这种病!”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,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哭喊。
医生静静地看着她,眼神中充满了理解和无奈。他将那几张报告单轻轻推到苏明月面前:“苏女士,我理解您的心情。但是,这是经过我们科室专家会诊,并结合了所有检查结果后得出的诊断。您看,这份是您的基因检测初步筛查报告,这里明确指出了与‘孤星进行性肌融症’相关的特定基因突变位点。还有这份肌电图报告,也清晰地显示了广泛的神经源性和肌源性损害……”
苏明月的目光落在那些打印着密密麻麻医学术语的报告单上。那些曾经在她看来高深莫测的词汇,此刻却像一个个狰狞的符号,无情地宣判着她的命运。“基因突变”、“神经源性损害”、“肌源性损害”、“进行性”、“预后不良”……每一个词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,狠狠地烫在她的心上。
她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,双腿一软,跌坐回椅子上。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,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,模糊了她的视线。她全身冰冷,瑟瑟发抖,大脑一片空白,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绝望。
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是我……”她喃喃自语,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。
医生递给她一张纸巾,轻声说道:“苏女士,我知道这个结果对您来说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。医学有时候确实很残酷。接下来,我们会为您制定一个初步的治疗和康复方案,同时,我建议您也考虑进行详细的遗传咨询,特别是关于您腹中胎儿的风险评估……”
后面的话,苏明月己经听不太清了。她的耳朵里嗡嗡作响,整个世界都在旋转。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过那些报告单的,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地走出诊室的。
医院的走廊里人来人往,喧嚣嘈杂,但这一切仿佛都与她隔绝开来。她失魂落魄地拿着那几张薄薄的、却承载着千钧之重的诊断报告,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,深一脚浅一脚。
当她走出医院大门,刺眼的阳光迎面扑来。明明是盛夏的烈日,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,反而觉得那光线像无数根针,扎得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