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惊月将段不言的反应看在眼里,她心想,曾经在瀑布下感受着磅礴的巨大压迫感和统治力的是自己,后来,她从自然天地的恩赐中洞悉了力量的运转,她借山,借水,借风,借天地间一切可借之物。?咸,鱼,墈\书? ?勉+废/粤^渎\
她借到了,她学会了,所以现在在下方苦苦挣扎的是段不言。
在远观的江湖客们眼里,段不言是被风惊月绝对压制住的。
众人议论之声此起彼伏,有人道:“看得出段不言想飞到风惊月头上,可他竟然毫无办法,这风惊月的武功也不知道是怎么练的,竟然能后退着上悬崖!”
看台上那些掌门长老,听台下之人讨论热烈,可她们被位置所限,想要看到头顶的打斗,只能下台子,这样多少有些不体面了。
最为焦急的当然是楚铎了,他可要看看自己的宝贝女儿是怎么将段不言击溃的,从现在听来的可以知道,女儿可是大占上风,于是他迫不及待地率先轻功下了台子。
有了第一个打样的,加之这打样的还是此次大会的主办方,余下之人也不犹豫了,毕竟这样精彩的打斗不寻常,众人便如同八仙过海一般,施展着各家轻功下了看台。
在吕婵的视角里,多少有点一大盘饺子齐齐下锅的喜感,这掌门移步观看打斗,也算是本次乃至有史以来的武林大会中的一项奇观了。
那崖壁之上,两人动作快得看不清,只剩下两道影子在众人眼里,只听得阵阵兵器相击的鸣响回荡于山间。
风惊月应对得毫不吃力,她以逸待劳,使出的一招一式都在渐渐消磨段不言的力量和斗志。
这么多年的恩怨,哪是能一刀就给你个痛快的?我没那么宽容,没那么仁慈,没有以德报怨的高尚品德。
我要你困兽难斗,我要你颜面尽失,我要你血溅三尺!
突然,风惊月像是终于玩够这钝刀割肉的游戏了,她全身运劲,一刀猛击,将段不言直接击落到下方的看台屋檐上。-比·奇?中-蚊-枉? /蕪,错.内\容`
山壁上的段不言硬生生受了这一击,他步伐早已经不稳,根本无法维持身形,下落的失重感将他死死囚住,几近动弹不得,可就在他快砸到屋脊之时,他似咸鱼翻身一般,翻转之间卸去了些力道,再以假孤鸾撑地,勉勉强强落到了屋脊上。
可那屋脊已经被他砸出了凹陷,看来,他伤得不轻啊,风惊月见势轻功直下,提刀直刺,决不肯给段不言一分一秒的喘息间隙。
此时众人仰头看去,那已经被逼到屋檐边缘的段不言早就遍体鳞伤,身上全是被风惊月割开的细长口子。
能取他性命,却不取,什么意思?
你们以为我闹着玩啊?风惊月再度以孤鸾挥击。
彼时,刀风如涛,如瀑,荡涤天下;此刻,刀意冷锐,如高岳,稳若泰山,如轰雷,声震九天。
在风惊月的全力一击之下,“当”一声,段不言手中假孤鸾被真孤鸾一劈为二!
那断刀的一截,受了巨大的冲击力,被震出十来米远,众人定睛细看,那断刀被震飞后,竟然仍受力道影响,直直钉入了广场地面的花岗岩上,入石三分!
何其可怕的力量!
而此时已经无法再还手的段不言从屋檐上滚落跌下,在白色砖石上又滚了几圈,留下了不深不浅的血痕。
“赝品终究是不堪一击的赝品,欺世盗名之人,终有身败名裂的一天。”风惊月站在屋檐上,居高临下地看着咳血的段不言,目光冷厉,如刺骨霜雪。
姥姥,他终于要死了。
躺在地上,身下渗出殷红血色的段不言苍白的双唇开开合合:“当年是她救了我爹……可她……不管不顾……我爹,从未感受到了半点情分……”
他没说完,大口喘着气,咽喉里尽是血腥味,那涌动的血,似乎要将他的气管堵死,可就算这样,他也要给段家“正名”。-p′f·w^x¨w`._n?e/t\
“争名夺利……又有什么错……若是她不冷眼相对……我父不至于待她如此……咳咳……”
“当真是猪狗不如!她给你们吃给你们穿,让你爹有命活,你们不感念她的大恩大德也就罢了,竟然以她冷眼相对为由,在天下人面前,将你等欺师灭祖、杀人夺刀的恶行赋以理由!”
出言反驳的风惊月怒极反笑,难道竟成姥姥欠他们一家的了?
她愤然跃起,飞身而下,眼中怒意蓄满,刀锋上已然被她聚起了腾腾杀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