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流烟望着她的背影,气得直跺脚:“阿姊!你瞧她这模样,这还没攀上圣上呢,就敢这般目中无人,这要是将来真诞下皇子了,还不将你我都踩在脚下!”
楚云筠方才那话当她听不明白么?
分明便是暗指她再如何得势,将来都要帮着楚云筠的儿子,平白替她人做嫁衣!
仪贵嫔却是眨了眨眸子,缓缓笑道:“瞧你,都说了你这性子太过急躁,忘了本宫方才说的话么?”
“她便是再嚣张,也嚣张不了几日了。+l/a+n\l_a¨n^w\e¨n+x!u^e^.\c¨o~m¢”
说罢,仪贵嫔笑意更深:“待会儿本宫送她去慈宁宫,你且在昭月宫好生歇着吧。”
**
傍晚时分,楚云筠的东西收拾了满满一车。
仪贵嫔亲自拉着人上了辇车,稳稳朝慈宁宫而去。
不知道的,真当这二人是一母同胞的好姊妹呢。
辇车上,楚云筠面上含笑,只觉仪贵嫔这是在朝自个儿示弱,心中爽快极了。
从小到大,她都知晓楚家除了太后姑母以外,顶顶体面的便是宫中的仪妃娘娘,如今,自己竟也有将其踩在脚下的一天。
察觉到楚云筠的视线,仪贵嫔心中冷哼一声,并不将她放在眼中。
待辇车在慈宁宫停稳后,仪贵嫔才提着百蝶穿花的裙裾下了车,回身等着楚云筠。
楚云筠倒也会看眼神,一到慈宁宫,全然不见在昭月宫时倨傲嚣张的样子,眉目收敛,脚步轻巧,瞧着乖顺极了。
仪贵嫔淡淡瞥她一眼,拉着人进了慈宁宫。
太后早已端坐在主位上候着了,天气转凉,殿内早早便烧起了银炭,甫一进来竟还觉有些热。
见二人进来,太后目光在楚云筠身上轻轻一扫,和蔼道:“快坐下歇歇,这般大的风,真是为难你们了。,我/的.书*城_ ¢蕞¢歆_璋^结*更′欣·快·”
楚云筠抿唇一笑,朝着太后福了一礼:“云筠给姑母请安。”
一旁的仪贵嫔也难得有了好脸色,温声道:“妾见过太后娘娘。”
太后点了点头,道:“都起来吧。”
仪贵嫔抬眸笑道:“妾想着云筠到底初来乍到,不识宫中的路,便亲自将她送了过来,姑母可不要觉得我多事才好。”
闻言,太后面色缓和几分,目光落在仪贵嫔温柔的面上,忽然道:“你如今这般,倒是叫哀家想起你初入宫那几年模样了,那时候...你总也爱笑。”
仪贵嫔垂眸,轻轻一笑,旋即正视太后道:“回去这些日子里,臣妾思来想去,倒也想开了些。楚家本是一体,五妹妹好,自然便是我好。”
太后听罢,目光在仪贵嫔身上瞧了许久,才道:“你能这般想,自是最好的,都是血脉相通的姐妹,哀家也只盼着你们相亲相敬。”
“是。”仪贵嫔笑得眉眼弯弯,语气坦然。
一旁的楚云筠也不甘示弱,当即甜甜道:“云筠谨遵姑母教诲。”
二人这般作态,总算叫太后心中松快了些。
她就怕仪贵嫔钻牛角尖,非要同楚云筠过不去。
这些日子她也看明白了,楚云筠小聪明不缺,大智慧却是没有,真要跟仪贵嫔斗起来,只怕只有吃亏的份儿。
如今仪贵嫔肯忍下楚云筠,自然是再好不过。
她手一挥,正要吩咐仪贵嫔退下,却见她忽然面露难色,抿唇道:“妾...还有一事不解,想请姑母解惑。”
太后蹙眉,扬了扬下颌,示意仪贵嫔继续说。
仪贵嫔意有所指地瞥了眼一旁的楚云筠和宫人们,有些为难道:“这事儿...与那药...”
话未说完,便被太后冷声打断:“你随哀家进来。?微~趣~暁.说- +追′醉*欣`蟑?节?”
“茱萸,你先带云筠去侧殿安顿。”
上方,二人转过屏风径直去了内室,这边,楚云筠站在原处,有些暗恨仪贵嫔排挤自己,竟然有事背着自己说。
她到底多了个心眼,一边跟着茱萸往外走,一边好奇道:“茱萸姑姑,你说阿姊和姑母,是去说什么事儿啊?”
茱萸脚步一顿,含笑转过头,对楚云筠道:“五娘子,在这宫中,您要学会的第一件事,便是不该问的不问。”
楚云筠这些日子被捧惯了,还是头一回碰着这么大个钉子,当即脸色一僵,很快笑开道:“多谢姑姑提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