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是听了她这番话,裴玄祁心中便明白,韩修容之事只怕同仪妃脱不了干系。?狐_恋~闻!茓. !冕′沸*悦!读~
他眸光从薛承徽可怖的伤口上扫了一眼,才轻轻开口:“弄墨以下犯上,杖责二十。”
“韩修容仗势欺人,约束宫人不利,罚抄宫规百遍,罚奉半年。”
话音落下,韩修容瞳孔微缩,脸色一寸寸发白。
杖责二十!
那是真板子打在肉上,便是宫中粗使的壮年男子,也得卧床半月,何况是弄墨,一个身娇体弱的女子?
她指尖掐进掌心,几乎要渗出血来。
半晌,她面色一拧,颇为不甘地叩首道:“还请圣上彻查此事!”
裴玄祁却恍若未闻,只挥了挥手,冷声道:“江尘,将薛承徽送回去好生调养。”
殿中气氛凝滞如冰,仪妃却是悄悄松了一口气,无论怎么说,将此事按下,圣上都是偏袒她的。
裴玄祁沉默片刻,忽而起身,袍角落于韩修容跟前,嗓音低沉:“大皇子如今在藏经阁研习,朕不希望,他有个不明是非的母妃。”
话落,裴玄祁转身便走,只留韩修容孤零零跪在殿中,风透过廊下,寒意逼人。
良久,待帝王的仪仗彻底从凝光阁离去,一旁跪着的倚画才小跑着凑着韩修容跟前,伸手去扶:“主子,夜里风大,这地板寒凉,您快起来吧。”
韩修容却垂着头,蓦然拂开她的手,再抬眸时,泪水早已潸然而下。
“圣上!圣上竟然如此偏心!”
外间,隐约可闻弄墨的抽气哀鸣与板子重重落于肉上的声音,每一下都似狠狠打在韩修容的心头。
她一手撑着桌案踉跄站起,神色凄然:“我原以为,便是看在大皇子的份上,圣上也定会给我几分薄面,却不成想...不成想...”
“圣上...你真是好狠的心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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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外回廊,仪妃轻轻拽了拽裴玄祁的衣袖,柔声嗔道:“圣上,夜深了,不若随妾回烟岚殿歇息吧。-我`地,书¨城_ ′耕+欣.蕞`哙+”
裴玄祁目光淡淡,意有所指道:“韩修容也是朕身边的旧人,朕不希望落得个苛待旧人的名声。”
说罢,他不动声色收回被拽住的袖子,转身道:“朕去看看薛承徽,你早些歇息。”
仪妃面上闪过一阵青白之色,良久才甩了甩袖,转身离开。
霜雪阁中,裴玄祁前脚踏入,就见薛承徽独自坐于床榻前,静静望着窗外月光。
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,薛承徽清冽的声音道:“侍乐,出去吧,我想一个人静静。”
裴玄祁眉心一跳,轻声道:“朕会命太医院全力医治你的伤势,至于韩修容,她毕竟是大皇子的生母...”
话未说完,薛承徽便扯了扯唇角:“是,圣上,妾都晓得。”
薛承徽情绪尚算安稳,侍乐却忍不住,趁着空隙扑向裴玄祁脚下,哭道:“圣上,我家主子还这般年轻,若是留了疤,只怕在宫中也没了盼头,还请圣上怜惜主子。”
她偷觑裴玄祁神色,见他并无不悦,这才鼓起勇气又道:“奴婢听闻,宫中有种‘白玉灵膏’,疗效奇佳,还请圣上赐下一些救救主子。”
裴玄祁目光沉沉从薛承徽面上扫过,淡声道:“白玉灵膏已经用完,不过朕会吩咐太医院用别的伤药,定会将你的伤治好。”
今日之事算是他偏袒了韩修容和仪妃,区区伤药,他自然不会再吝啬。
只是那白玉灵膏已然给了蕴玉,他也再变不出别的东西来。
至于旁的,若是薛承徽开口,他断然不会拒绝。\j*i?a,n`g\l?i¨y`i*b¨a\.·c`o¨m¢
见薛承徽伤势稳定,裴玄祁才叮嘱一番,转身回了沧澜殿。
行至一半时,他忽而垂眸,冲江尘低声道:“如今入夜寒凉,你送些汤桶去烟岚殿,叫仪妃烫足后再睡。”
江尘一听,连忙应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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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沉沉,霜雪阁中,薛承徽失魂落魄地倚在床榻上,口中仍旧喃喃道:“怎会如此,怎会如此。”
那白玉灵膏怎就偏生这下没了。
她原以为,此事定是手到擒来,却不成想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。
如今没了白玉灵膏,那陆汀的手要怎么办。
难不成,真叫他断了医术一道么?
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