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你脉相虚浮应是服用丹药所致,只是...这毒不该这般久不曾发作过。”
他对自己的医术有几分了解,虽是有些天赋,却不可能达到这般神的地步。
那药的成分他至今没有全然解出来,更遑论制出相同的丹药。
蕴玉见他一张脸皱在一起,忍不住笑道:“行了,高低眼下死不了,算不了什么大事。”
说及此,她话锋一转,笑吟吟道:“若真死了,也无需再寻解药,也算不得什么大事。”
“既然无论如何都算不得大事,你又何苦做出这般样子。”
白术有些难言地望着她,艰难启唇道:“你倒是想的开。”
蕴玉含笑点了点头。
白术抿了抿唇,忽略掉心底的那一点点难受,难得温和起来:“你放心,我定会尽全力。”
蕴玉对此不置可否,一旁的藏珠倒是格外感谢。
见状,白术暗暗咬了咬牙,他就知道,这女人最是没良心。
思及此,白术拿起药箱便站起身,朝藏珠道:“这些时候你多注意着她,尽量将身子养的再好些。”
说罢,他不等二人回复,抬脚就要走。
身后,蕴玉难得站起身追了出来,朝他摊摊手:“总要尽一尽地主之谊,就送送你吧。”
外头明月高悬,柔和的月光洒在湖面上映出粼粼波光。
走出烟波楼,白术脚步一顿,眸中忽然浮起一抹复杂的情绪,他回头望着蕴玉,轻声道:“圣上对你很好。”
蕴玉含笑,目光遥遥落在湖面上,似极为不在意:“这宫中的女人,争的不就是这个吗?”
白术默然,半晌才问:“你可喜欢圣上?”
“这重要吗?”蕴玉偏了偏头,垂下眸子盯着自己的脚尖。
这是一双做工极为精美的宫鞋,若是在外面,能抵一户人家两到三年的吃用。
而她,不过是个承徽,便能有这般吃用,更遑论仪妃等人。
她想,或许这就是仪妃不顾一切也要牢牢抓住的权势。
见她面容宁静,白术忽然有些后悔,他道:“若是当初,你能早些来寻我,说不定我便求了圣上,将你...”
“白术!“蕴玉忽然冷声打断他的话:“我来送你,只是希望你莫要生出负担。”
“只是...你也不必同情我。”她面色冷然,显得有些不近人情:“我蕴玉,还无需旁人来同情我。”
若说一开始是仪妃迫她,那后来到现在,就是她自己想努力往上爬。
终有一日,她会将仪妃加
诸她的痛苦,狠狠地报复回来。
收回思绪,蕴玉淡淡瞧了眼白术,莞尔道:“天色已晚,就送你到此了。”
说罢,她盈盈转身,挺直脊背回了烟波楼中,独留白术浸于月色下。
另一头,烟波楼这般兴师动众的动作自然瞒不过后宫的多双眼睛。
烟岚殿内室。
仪妃端坐于妆台之前,闭眸嗅着面前小香炉中缓缓升起的檀香。
身后,崔嬷嬷小心替她卸着钗环。
待栖梧将消息禀完后,仪妃才淡淡睁开眸子,瞧着镜中温婉的娇颜,勾唇道:“她倒是有本事。”
崔嬷嬷皱眉:“原以为她是个安分的,没成想竟也是个狐媚子。”
“今儿个乃是圣上驾临行宫的头一晚,依着规矩当是在您或梅妃娘娘那处歇息,没想到圣上竟还有功夫去她那处。”
崔嬷嬷话未说完,便见仪妃唇边笑意褪去,提醒道:“嬷嬷,依着规矩,那是皇后才有的殊荣,我和梅妃,可够不上。”
仪妃轻轻将护甲摘下,随意归置在首饰匣子中,语气幽幽:“林承徽也是个无用的,本宫都那般帮她了,她竟然还留不住圣上。”
崔嬷嬷抿了抿唇,犹豫道:“娘娘,老奴总是觉得,这蕴玉,越留越不安稳,不如...”
仪妃垂眸,半晌后,才轻轻一笑:“急什么?”
她伸手蘸了些乳膏,在掌心细细揉开,慢悠悠道:“她一条命都捏在咱们手中,什么时候了结,还不是咱们说了算。”
“圣上宠她是好事,这样才能叫她尽快诞下孩子,到了那时...”
仪妃笑了笑,站起身扶着崔嬷嬷的手走向床榻。
崔嬷嬷眼见劝不动仪妃,心中无奈一叹,娘娘有时,真是过于自信了。
与此同时,林承徽处倒是满室喜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