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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1章 功夫

尊落满灰尘的铜像,是个扎马步的武师,眉眼间竟和张开有几分像。“这是您师父?”苗苗擦铜像时,发现底座刻着“光绪二十七年”。张开正在角落里劈柴,斧头落下的力道匀得惊人,木柴裂开的声音清脆得像断玉。“嗯。”他应了声,算是回答。

她渐渐拼凑出他的过去。他曾是江湖上有名的拳师,一手形意拳打得出神入化。可十年前一场比武,他伤了对手,也伤了自己的腿,从此隐退。再后来,徒弟们散了,师门败落,只剩下他守着这座祠堂,像守着个早己褪色的梦。

“您为什么不教拳了?”苗苗眨着大眼睛,满脸疑惑地蹲在他身旁,好奇地看着他用布条缠绕着双腿。她注意到他的膝盖上有一块月牙形的疤痕,宛如一枚古老的铜钱,静静地躺在那里。

他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一下,似乎被苗苗的问题触动了某根心弦。他缓缓地抬起头,目光与苗苗交汇,然后轻轻叹了口气,说道:“教给谁呢?”

他的声音有些低沉,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感慨。接着,他继续扯紧布条,仿佛要把心中的烦恼也一并缠绕起来。

“现在的人啊,”他摇了摇头,继续说道,“他们只爱键盘,不爱拳头。”他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失落,仿佛对这个时代的人们有着深深的失望。

苗苗笑起来时,眼角会堆起小小的梨涡。“我学啊。”她认真地说,“我想学那个……能把坏人打飞的功夫。”张开抬眼瞥她,目光里第一次有了点别的东西,不是冷漠,也不是不耐,倒像是种被戳破心事的狼狈。“小姑娘家,学什么打打杀杀。”他别过脸,耳根却微微发红。

那年冬天来得早,祠堂的窗户糊不住风。苗苗抱来两床棉被,发现张开正坐在供桌前,对着张泛黄的照片发呆。照片上是个穿旗袍的女人,眉眼温婉,手里捧着束白梅。“这是……”

“故人……”张开的声音仿佛被砂纸打磨过一般,沙哑得厉害,他缓缓地将照片倒扣在桌面上,仿佛那是一件无比珍贵却又不敢触碰的宝物。

苗苗静静地站在一旁,看着他的动作,没有再追问什么。她知道,有些事情,即使问了,也未必能得到答案。

沉默片刻后,苗苗默默地转身,从柜子里取出一床棉被,轻轻地铺在张开的床板上。棉被的棉絮里还残留着阳光的味道,那是一种温暖而又让人安心的气息。

当棉被完全铺开,阳光的味道也随之弥漫开来,充斥着整个房间。就在这时,苗苗听到了张开低低的声音:“谢谢。”

这两个字说得很轻,轻得如同羽毛飘落一般,但苗苗却听得真切。她没有回应,只是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。

那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这两个字。苗苗的心跳得像揣了只兔子,她跑到院里,看见老梅树的枝桠上积了层薄雪,像撒了把碎银。

开春后,苗苗换了工作,在离祠堂不远的花店当学徒。她每天都会带支花来,玫瑰、百合、雏菊,插在祠堂积灰的铜瓶里。张开依旧沉默,却会在她插花时停下手里的活,目光落在花瓣上,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宝。

有次她踩着凳子擦横梁,脚下一滑,眼看就要摔下来,手腕突然被攥住。张开的手劲大得惊人,掌心的茧子硌得她生疼,可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艾草味,突然不想挣脱。“小心点。”他把她拉下来时,呼吸有些乱。

苗苗抬头,看见他喉结上下动了动。“张开,”她鼓足勇气,“我……”

“外面下雨了。”他的声音突然传来,打断了她的思绪。

他转身朝着门口走去,脚步显得有些匆忙。她看着他的背影,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。

走到门口时,他停下了脚步,没有回头。

雨点敲在祠堂的琉璃瓦上,噼啪作响。苗苗站在原地,手里还攥着刚剪下的月季,刺扎进掌心,疼得她眼眶发烫。她知道,有些话,她这辈子都没机会说出口了。

张开的身体是秋天垮掉的。那天苗苗来送药,看见他倒在铜像旁,脸色白得像纸。她打120时手首抖,救护车在狭窄的巷弄里鸣笛,惊飞了檐下的鸽子。

医院的诊断是肺痨,还有严重的营养不良。苗苗守在病床前,给他擦身,喂他喝粥。他清醒的时候很少,偶尔睁开眼,会定定地看她,像要把她的样子刻进骨子里。

“苗苗,”他有次突然开口,声音轻得像羽毛,“祠堂的钥匙,在供桌底下。”

她点点头,眼泪却掉了下来。她知道他想说什么,他想让她走,想让她忘了这个破败的地方,忘了他这个没用的人。

可她怎么忘?她忘不了第一次见他时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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