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如果爱的对象并不只是“她或她”,也可能是“她和她”呢?】
陈斯然:“怎么可能……一个人有可能同时爱着两个人么。\j*i?a,n`g\l?i¨y`i*b¨a\.·c`o¨m¢”
【从人类社会伦理道德层面来说,这当然是不被允许的,是会被严厉谴责、唾弃的——】
【在伦理道德的规范里,这种事太过荒谬,以至于看似根本不存在发生的可能性】
【但我们要知道,早在人类文明社会出现以前,人类的感情就已经存在、并足够复杂了。它落地,它生根,不由自主,强势顽固。有时候凌驾于一切。伦理道德。个人意志。时间空间。】
【你不是知道的么?人类的感情。人性。就是这样复杂的存在】
【并且也正是因为你知道,所以你才不敢承认,也不敢面对】
陈斯然:“……”
“嗯……我认为这太过恶劣。殷念那么好,如果我不能给她最纯粹的爱,相反还有游离的可能……这简直可耻,可恶,十恶不赦。\我?的.书~城? ′最-新′章*节\更-新*快,”
“如果我是这样的人,那么我就是垃圾。垃圾就应该去到垃圾桶,就该烂掉就该死掉。不是么?”
“而不是还在被这样纯粹地爱着。”
【万事万物,既相生,也相克】
【正因为你很爱殷念,所以你不允许自己还对另一个人有情】
【你对殷念的爱太过浓烈,又包含了强烈的责任感。所以你压抑了自己的真实,以为不承认它就不会存在。为此你甚至甘愿尝尽自毁与自残,折磨与内耗——潜意识驱使你梦游,驱使你剁掉自己的手指——】
【你还记得吧?那天晚上,你想要剁掉的那只手,正是被姜伶牵过的那只——尽管与她牵手或许并非你的主观意愿——】
【但痛苦让你完全无法思考,你只能粗暴地归咎于自己,将自己撕成两半。似乎与背叛的物证相切割,也就等同于切割了人性中的恶,只留下善的那一面给殷念,给自己】
陈斯然恍然大悟:“原来是……这么回事么……”
【其实你早就意识自己到对姜伶的感情了,不是么?尽管你一直否认着——你不愿面对那样的自己,不肯接受自己人性中的恶】
【但这无济于事】
【你逃避,但却无法真的掐掉这份感情。-g/g~d\b?o,o?k¨.!c!o*m\你自我欺瞒,但感情不因你的否认而收回】
【它就是那么发生了,像河汇入大海,像雪化进土地,那么自然而然,无法控制】
【你又怎么会不清楚人类的感情就是这样幽微的。层次丰富的。难以一言概括的。不总是以人的意志而转移的。你明明都知道,你只是无法接受。你只是在努力欺骗、甚至也一度骗过了你自己】
【你一直以来读的书看的剧都告诉你,人在感情里要专一要专情,这些作品构成了你在感情上的自我要求,你认为爱只能是纯白的是崇高的】
【所以当你剖开自己,发现自己灵魂中竟还有这样恶劣的一面——与你历来的认知背道而驰——你的自我认知全然坍塌,你几乎找不到自己活着的支点——你多想纯白地去爱啊。就像那些童话故事所渲染的那样】
【但你无法左右这一切,也无法面对这一切。于是你选择逃避,你自欺欺人,瞒天过海。但现在你终于逃无可逃了,你必须直面这一切了】
【于是现在你知道了,你还会梦到姜伶,是因为你还没完全放下姜伶】
【你再也不会有一个十八岁了。所以,尽管姜伶并不够好,甚至很深地伤害过你,但她就是成为了你的白月光】
【你放不下的,不仅是那时的她,更是你的青春,和那时的你】
【殷念爱你,你当然也爱她,但她又怎么能够打败时间呢?漫长的岁月里,姜伶的意义无人可以取代。甚至连她对你造成的伤害,都是独一无二的】
【你能够压抑住自己的表意识,但你无法掌控自己的潜意识。于是你会一次又一次地梦到她——姜伶说得没错,梦是通往潜意识的道路】
陈斯然:“……”
“唉。我是不是错了。”
【嗯?】
陈斯然:“当初殷念追我的时候,我就该坚定地推开她,死也不松口,是么?”
“我不坚定,也没意识到自己还没完全放下姜伶。所以我现在遭到了反噬。我梦魇,梦游,内疚,自我折磨,这些都是我的报应。该死的人在自食恶果。”
【你只看到报应么?难道你没看到出路么?没看到盘曲在你心上的毒蛇向你吐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