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了的,我自己一个人也能去。?x,w!q¢x^s,.!c,o`m\但是等到我自己真的能去了,我发现我又不想去了。”
“然后我才知道,我想去的从来都不是草原,而只是想体验有人陪着我一起去草原的感觉,就像那年我想偷走的不是那个赛车,而是收到礼物的感觉。”
“但现在,有人送我礼物了,也有人陪我去草原了……”姜伶牵起我的手放到唇边,轻轻留下一个吻,“我终于不是自己一个人了。”
四野静寂,只有远近的虫鸣声,高低错落。
关于姜伶的家庭,我没有具体问过,她似乎也不喜欢提。像这样主动提及,主动诉说她的那些过去、那些创口与不可说,还是第一次。
银河在上。我心跳怦然。
我被姜伶的情绪深深感染,我感到某种隐秘的联结在黑暗中悄然生长,把我和姜伶的灵魂绑在一起。
当姜伶大大方方说爱我时,我爱她。
当姜伶剖开她的痛苦,又立足于痛苦说爱我时,我进一步爱上了她。~d.u_o′x^i~a?o?s+h_u`o·.′c^o~m¨
我不明白。我不明白。
趋利避害,不是人类的生物本能么?
那么为什么,人会被充斥苦涩的、又浸满泪水的打动?
又为什么,人在窥见爱人的痛苦时,才会感到真正握住了爱?才会感到被接纳与信任、才会感到前所未有的亲密?
我看着姜伶,姜伶看着我。她额前的刘海蓬松发软,眼神干净到纯粹。
我突然好想吻她。
不止。
想拥抱,想发疯,想狠咬她的肩膀。
死死占有。
这时姜伶抿了抿唇,“我是不是一下子说太多了?有点不好消化?你如果不想听这些……”
“没有不想听。”我从放空中抽离,自证似的赶紧摇摇头,“相反,我喜欢你跟我说这些。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想了解。”
我想姜伶说出这些话,也许押上了什么宝贵的东西,比如说勇气。\2.c¢y,x~s?w-.?n¨e-t/我必须要鼓励她,像这样的吐露心扉,才会有下一次。
于是我交换似的说,“我也跟你说个我的事吧。”
“大概是在我初中的时候,那会儿班上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兴起了一股旅游热。每次收假回来,身边的同学不是去爬华山了,就是去张家界玩了,我都插不上话。因为我连本地的动物园都没有去过,更不要说外省。”
“后来回到家,我就跟我妈提了一下——我不敢直接跟我爸提,我跟我爸关系不好,我也怕他。总之我跟我妈提了就够了,跟她说了就相当于跟我爸说了。当然也不是强迫他们非要带我去哪里哪里玩的意思,我的意思就是,如果有机会的话,希望我们家能有一次以家庭为单位的出游。”
“可能我的意愿确实通过我妈传到我爸那儿了吧,有一次我爸难得有兴致,说要带着我们全家去滑雪。结果东西都打包好了,人也上路了,车走到半路,我却晕车了,我爸怕我吐在车上,就骂骂咧咧地把车开了回去。”
“好不容易盼来的出游就这么泡汤了,还挨了一顿骂——我爸说我是个没用的东西,又说我都知道自己晕车,还嚷嚷着要出去,简直就猪狗不如——呃,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,他的原话其实比这要难听得多。我挺受伤的,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小一件事能让他生那么大的气。”
“好过分。”姜伶没忍住替我打抱不平,“这么难听的话怎么能用在自己的女儿身上?”
“嗯……而且,其实我跟我爸提过,我上别人的车都不晕,我只晕他的车,因为他喜欢在车里摆味道很重的香薰。但那香薰后来还是摆在那车里,并没有因为我提了一嘴就被拿走。”
姜伶没说话了,只是长长地叹出一口气。好半晌,又像想到什么似的,轻快地拍了拍我的手背,说,“没事,我不爱在车里放香薰。”
心里蜷曲的一块被姜伶的话熨平,我笑了起来,“好。”
“我们也可以一起去动物园,不止动物园,还可以去华山、张家界,还有更多的地方。”
“好。”
我垂下眼皮,握紧了姜伶的手,“其实我说这么多,也是想说,就跟你终于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了一样,我也终于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了。”
这次,姜伶看了我好一会才说,“谢谢。这种被你需要的感觉……很好。但其实,我会怕……”
姜伶说着,握着我的手突然收紧。
我定定地看向姜伶,看向我十八岁的年轻的恋人。
夜风掠过草尖,像是大地在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