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世武带着苏长顺,脚步生风地穿过轧钢厂办公楼的走廊。^1^5~1/t/x/t`.~c?o^m+
苏长顺跟在后面,怀里紧紧抱着宣传画,表面平静,手心却微微出汗,希望最后一步别出什么岔子才好!
到了二楼顶头那间挂着"厂长办公室"牌子的房间外,赵世武深吸一口气,整了整他那件四个兜的干部装衣领,抬手笃笃笃敲了三下,声音洪亮有力。
"进来!"
一个略带威严,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。
赵世武推门而入,苏长顺紧随其后。
厂长办公室宽敞明亮,一张半旧的大办公桌后,坐着轧钢厂管生产的一把手,杨厂长。
四十多岁年纪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国字脸,眼神锐利有神,带着种久居高位的沉稳气度。
他面前摊着文件,手边搪瓷缸子还冒着热气。
"老赵?这个点来,有急事?"杨厂长抬起头,目光在苏长顺身上略一停顿,带着询问。显然对一个陌生小年轻跟着进来有点意外。
"厂长!急事!也是大好事!特大的好事!"赵世武脸上的笑容都快盛不下了,上前两步,也不顾什么礼节了,迫不及待地就把苏长顺带来的画摊开在厂长办公桌上,正好把那份文件盖了个严实。
"厂长您快瞅瞅!就这画!我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这么有劲儿的宣传画!"赵世武指着那幅《军民鱼水情》,唾沫星子都快喷到画上了,"您瞧瞧这感情!朴实!真诚!老百姓递碗水,战士擦汗,看着就心里热乎!比干巴巴喊军民一家亲强一百倍!"
他又翻到《安全生产大于天》,"再看看这个!主题多突出?安全帽下那双眼睛,跟焊住了似的盯着操作规程!这安全意识!还用开会念文件强调?工人兄弟看这画一眼,谁敢违规?再看这《工业学大庆》,这股拧成一股绳的劲儿!气势磅礴!"
赵世武像个狂热的粉丝,唾沫横飞地把每幅画的优点嘚吧嘚吧全抖落出来,仿佛这画是他亲儿子。/微/趣·小?说+网* !首/发-
杨厂长的目光起初带着点被打扰工作的不耐,但当他的目光落在线条粗犷却极具生命力的画面上时,那份不耐渐渐被惊奇,欣赏取代。
他身子微微前倾,手指在《军民鱼水情》上那碗水,那粗糙的手纹上轻轻拂过,又在那张《工业学大庆》工人群像的磅礴气势上久久停留。
眉头先是蹙起,然后缓缓舒展,眼神越来越亮!
"嗯…"杨厂长半晌发出一声长长的鼻音,带着由衷的赞许,抬头看向赵世武,脸上终于有了笑容,声音也缓和了许多,"老赵,还别说,这几张画,确实有点意思!不落俗套!有力量!很能打动人!哪弄来的?美术学院的教授新作品?还是厂里头里又发现能人了?"他直接忽略了被压住的文件。
赵世武一听这话,腰杆更挺了,一把将旁边安静站着的苏长顺往前推了半步:"厂长!远在天边近在眼前!就这小伙子画的!他叫苏长顺!…呃,就咱们厂后厨何雨柱他们院里的邻居!"
"哦?他画的?"杨厂长这下是真的惊讶了,目光如炬地投向苏长顺。
眼前这小伙子二十出头的年纪,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,眼神却极为清澈镇定,反倒有种处变不惊的气质。
"小同志,这是你画的?"杨厂长的声音带着几分考较。+h_t·x?s`w_.*n′e′t~
"报告厂长!"苏长顺声音清朗,不卑不亢,"是我画的。以前自学过一点,就想用比较粗放点但…比较有力道的方式,把咱们工人的精气神和上面的号召,更直观、更贴切地表现出来。画得粗糙,让厂长您见笑了。"他特意强调工人的精气神和上面的号召,表现自己。
"自学?能有这水准?"杨厂长点点头,赞许之情更浓了,手指敲了敲桌面上的画,"不错!非常不错!你这个想法对头!宣传就得这样,让人一看就懂,一看就受到感染!比空洞口号强百倍!老赵啊,这回你眼神不错!这人才,对咱们厂宣传工作是个有力的补充!我支持!"
赵世武一听支持二字,心头大石落地,正要咧嘴笑开。
杨厂长却话锋一转,那丝原则性的谨慎和身为厂长的责任感又浮上来,眉头微微锁起:"不过…老赵啊,你也知道咱们现在厂里的招工流程。国家有政策,劳动部有计划,要嘛走正常的招工计划指标,要嘛公开面向社会招募,择优录取。特招…也有,但涉及面广,劳动局那边要专门申请,说明特殊人才的必要性,还要备案审核…"
他端起搪瓷缸子喝了口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