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始,朝珩是爱笑的、话多的、明灿的。-2^8-看`书`网. ^追\最·新¢章\节!
后来,他知道她的身份,知道她做的那些事,也会因她愤怒、为她悲伤、为她流泪。
但无论如何他的情绪是可以感知的。
现在的朝珩面无表情,眉眼冷冽,像一块冰。
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。
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,加深了人的惶恐。
最后他把她带到角落。
一个小角落,斜斜的,她站都不好站,容易脚底打滑,只好靠着石壁蹲坐下来。
她有些无奈地坐着,抬眸望着他。
而他依旧站着,垂眸望着她。
她有些不开心道:“师尊,我们五年师徒,十年情分,如今就不疼我了么?真得要罚我么?”
朝珩眸眼微动,似沉默好久,终于摇摇头,以作回应。
他将手中的缚仙索慢慢展开,一条长长的金色锁链出现在二人中间、她的眼前。
阮含星看到一瞬睁大了眼。
她的灵力都被封印了,没必要再对她用缚仙索了吧?
遇春生就不该再炼制这破玩意。!k\u?a`i+d+u·x?s?./n·e′t~
她刚想这么说,却看他开了口。
朝珩说:“不是五年,不是十年。”
他慢慢俯身,长长的霜色白发垂下,琥珀的眸平静无比。
“是三十九个轮回,一千一百七十三年。”
他望着她,那样的眼神,阮含星无法形容。
或者说以她现有的生涯和年纪,无法参透那眼神里藏着多难用言语描述的情和意。
可朝珩看起来始终很平静,眼神很平静,言语很平静。
他只是对她说:“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撑过下一个一千年,我不知道。”
平静的言辞中藏着一丝祈求。
一丝复一丝,酝酿成丝丝。
丝丝缕缕,织就成铺天盖地。
平静处浅藏着世上最大的贪婪。
朝珩的指腹慢慢而轻轻落在她的脸颊,他凝视着她的瞳孔,道:“不要再对他们笑,不要再和他们站到一起,不要再看他们,不要再和他们说话,好不好?
小阮,十七娘……
以后只看我,只站在我身边,只对我笑,只和我说话,好不好?
一直在我身边,不要再离开我,好不好?
以前,你不是喜欢用这个锁着我么?
我把它找到了,你用它把我锁起来,牢牢锁在你身边。/优?品′小¢说.网_ \更?新?最*全·
我再也不会把它弄断。
从此以后,我不要再离开你,你也再不要离开我。
我们永远、永远在一起。”
阮含星没反应过来,有些呆滞地望着他。
看着他如霜惨白的发。
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。
听他一句一句地说这些话。
这些她从没想过从他口中会说的话。
她才慢慢看明白那眸中的神色。
是平静么?是平静?
还是已失去正常的悲欢喜乐,
是无尽痛苦后不断克制到几乎麻木。
她一边心痛,一边心喜。
心中又涤荡起欢愉兴奋。
师尊也要痛的,也要如她曾经的痛一般。
要爱她,如她爱他。
这样的师尊……大概也疯了。
可师尊疯得好动人。
她轻轻呼出一口气。
她没有从朝珩手中接过那金色的缚仙索。
只是忽然轻轻笑起来,笑得十分乖巧,就像她在清梧峰曾经对他笑得每一次。
她握着自己的手,手腕上还有方才他握出的那道红痕。
淡红指痕,绯色落雪。
仰望他,将那相握的手朝他举起。
师尊,此时此刻。
我忽不想缚你。
我愿为你所缚。
……
欢愉令人忘却曾经的疼痛。
而爱意会吞噬仅有的理智。
外面已夜深。
月下赏景总别有番情致。
他带她出去一同去赏。
今年的春雨总是一阵又一阵下得很大,不知疲惫,从不停歇。
雨不怜香惜玉,雨滴把枝头刚长出来的花,打落一地。
看见落花,朝珩总想起他们初见时那棵白海棠花树。
上面结出的白色海棠有着柔软的瓣和淡黄的细蕊,让人看见心中不由怜惜。
游人轻嗅花香,而后想摘下把玩,总令人担心粗糙的指腹是否会划伤那娇弱的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