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凤族经过,遇春生就趴在草地上,看天上高高的凤凰,羡慕他们漂亮的翅膀,羡慕她们能自由地翱翔。!y¢o,u,p\i+n^b.o+o^k?.?c~o,m/
遇春生继承了母亲遇宁的一切优点,她对母亲留下的文稿求知若渴,尽管无法在遇家学习,但旁边的村镇有学堂,她便自己拿钱、自己每天翻过长长的山路,去拜师、去学习。
那条波折崎岖的求学路,大概是她此生走的最快乐的路。
她学得很快。
她想,总有一日她要成为十分厉害的人物,能独自保全弟弟,能让遇家不能再轻视自己,而她也能查清当年继父死去的真相,为母亲报仇雪恨。
在十六岁时,她认识了一个凤凰族的少年。
那个名叫十六郎的少年成了她第一个朋友。
和刚刚踏入月昃境的她相比,十六郎简直是天才,才十二岁,就已日盈境大成。
她想,其实上天真是不公平的。她原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,却发现山外有山。`看_书`屋· ¨更!新*最?快-
怀着些隐秘的恶意,她总捉弄十六郎,十六郎虽然灵力高强、天赋秉异,但他却总容易相信人,总被她捉弄成功,然后便在一旁生闷气复盘。
不过,这时,只要用一盘乡间香喷喷的菜引诱一下,他就会为五斗米折腰,从而原谅自己。
十六郎像天上的太阳,太过耀眼,又太纯粹,仿佛世上没有东西能遮住他的光芒。
就和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一样。
遇春生虽然羡慕,但她以此为激励,就算没有同样的出身、没有同样的天资,迟早有一日,她不断努力,也一样会成为那样的太阳。
就算有这样不堪的出身,但她也有资格与他——与任何人举杯对月、把酒言欢。
她遇春生从来不差任何人什么。
十六郎和弟弟年纪相仿,偶尔看着十六郎的眼睛,她也会想,弟弟现在在做什么?
是否和她一样,还记着母亲的仇恨、记得继父的谜团、记得遇家的不作为、记得秦家的恶意陷害……还是已经忘记一切、成了金尊玉贵的遇家少爷?
和十六郎熟悉后,他们常在这荒林之中,一同讨论招式、讨论法器、讨论诗词。_小_说·C!M¢S? ¢首?发?
论武,十六郎压她一头;论文,她却强上许多,所以他们也算势均力敌。
他们学了新鲜事物,总要彼此切磋一番。
后来,她不想留在这荒林,辞别家人和十六郎,在那十分青葱年少的年纪,去游历过许多地方。
江国、南州、望仙岛、青都……
少年人,无人管束,极其洒脱,说走就走。
在四方游历中,她延续了母亲“百晓生”的名号,再度写起了游记诗文。
而她的文采更甚之,让这百晓生的名号,渐渐火遍了修界人间,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,无人不敬。
原本,这样生活也挺好。
她努力、上进,慢慢筹划该做的事。
可十六岁那年的春天,一场高烧,突然而彻底地打乱她的生活轨迹。
高烧中,她神志不清,只觉全身的筋骨皮肉都被重新打乱塑造,只觉脑海心绪十分混乱,身体有了十分奇怪的变化,浑身犹如被烈火灼烧,剧痛侵蚀她的理智,烈毒腐蚀她的肌肤,而可怕的本能驱使她做了更残忍邪恶的事。
那时她还不知道,原来蛇族血脉从幼年到青年会经历一次分化。
正常的蛇族在六到十岁会褪皮分化成人,而她并非纯蛇族,她的分化期不仅晚,而且,反而让她从人退化成蛇。
等她醒来,院里全是血迹。
她在被本能驱使的混乱时期犯下罪孽、害了人、杀了人。
她甚至不知道何时杀的,为何杀的。
恐惧、茫然、不知所措。
院子只剩下她一个人,从此她的世界也只剩下她一个人。
害怕死人,更害怕自己的行迹被发现,她哽咽着瑟缩着独自一人处理了那些尸首。
因为脑子好使,所以处理得很干净,至今没有人发现。
可对她而言,可怕的不止于此。
在醒来后,她望了镜子,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模样。
她变成了一个男人。
一个双眼碧绿的男人。
命运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!
十六年了,她竟然从一个女子,变成了一个……男人。
而且是一个会被强烈欲念控制的男人。
一个羞耻、罪孽、肮脏、无法违背本能的蛇族的男人。
她明明过了十六年安安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