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处茫然。,w,z,s^k′b*o.o!k..¨c′o¨m/
望仙岛之变,让群聚于此的修士作鸟兽散,原本岛上百姓也都闭户不出, 如临大难。
裴思星拖着痛到麻木的身子,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在街道上,肩上剑伤的血迹顺着衣衫望下, 打落到靴上, 溅到地上,拖了一道长长的痕迹。
体内愈发冰凉,眼前都似不真实, 脑海之中一派虚无,心伤之痛和剑伤之痛混在一起, 到分不清痛从何来。
他自与她修炼那术法之后,其实修为已大不如前。但他总哄着自己,都会回来的, 用这些换她的心, 一切都是值得的。
那如今算什么?他算什么?
一个被废弃的炉鼎?一个不再趁手的工具?一个用来消遣的替身和笑话?
忽有些眩晕,支撑不起步伐。
有人扶住他。
来人亦是一袭白衣, 与他同样的金色莲纹,身上带着淡淡的青竹气息。
裴思星强撑起精神, 拂开那只手, 继续往前走。,3/3.k?a¨n~s_h,u¨.\c`o-m_
那人说:“回山医治,不然你的手会彻底废掉,你还有无限风光的好前程, 何必如此。”
废掉?
再废又会如何废?
再废也不会成为一个那么多年都躲在峰上、不愿下山、不愿拔剑、不愿面对现实的废物。
裴思星冷笑一声, 那双眸子难得失去了温和的色彩,尽是冰冷, 他继续迈步向前走去。
王筠之站在他身后,问道:“你要走去哪里?望仙岛就这么大,哪怕走到海里,又能改变些什么?”
裴思星倏然回头,不再客气寒暄,直截了当露出真实的厌恶和抗拒。
“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么?”
默然片刻,王筠之道:“我与你有区别么?”
裴思星却忽然揪上他的衣领,冷道:“你?你凭什么和我比?你配和我比么?”
王筠之被他猛地用力,不禁向后退了半步,待站稳后,见他眼中难得流露出的戾气,不禁嗤笑一声道:“我自然不配和玄阳君比,你是世家公子,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儿,你是万众瞩目的首席弟子,我是剑* 都拿不起的废物。_小-说`C¨M′S! .无/错.内\容~”
裴思星不说话,只是不再压抑,任由满腔愤怒将自己吞噬。
王筠之轻笑道:“光风霁月、清风朗日的玄阳君,早些年也没少骗别人,如今也该被人骗一骗,才算因果圆满。免得君子的面具带久了,也忘记自己原本的模样。”
忍着剑伤,裴思星忽一拳把眼前人打倒在地上。
他倾身上前,揪住王筠之的衣领,又把他拖起来,从牙关中逼出一句话来。
这句话他憋在心中许久。
他曾经告诉自己,不要多想,不要多思,不要多问,小阮已经原谅他了,他应该满足。
可从最开始起,他心中就埋下了一丝妒忌的火苗,哪怕他们并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得很亲密,哪怕他忍着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起半分。
因为父亲,因为裴家那一场羞辱,他对她有无限的愧疚,他觉得自己不该有那些心思,若心中认定她为妻子,就要信任她、包容她、疼爱她。
毕竟,他一直认为——结发为夫妻,恩爱两不疑啊!
可当初那一幕仍时不时在他心中翻腾、发酵,像蜘蛛网一样爬满心底每一处空隙——
江国去寻玉腰奴前,她为何要送一滴莲给王筠之?
在他们的初次之后,为什么她的嘴里要挂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?
为什么?
他质问:“你和她究竟发生过什么?”
他的眼神不再加以掩饰。
嫉妒得赤裸,愤怒得直白。
王筠之被他攥着衣襟,看他这副模样,却忽然觉得很可笑。
裴思星凝起灵力打了他一掌,而他无力阻挡,又倒在地上,吐出一口血来。
白衣道君,俯身上前,说着恳求的话,眼中却是遮不住的恨意,“告诉我,王筠之,告诉我。”
他的脑海一片混乱,再次想起她的种种,想起未了瀑那初次的吻,想起练剑时她的笑容,想起她上晨课时的狡黠,想起江国那个美不胜收的夜,想起她送他的金银络子,想起她中掌跌落在地的模样,想起她静渊受罚给他的珠子,想起她陪他回裴家时好奇的样子……
怎么会都是假的,他仍然他依旧想不明白。
她怎么能对他说出那样的话,这些点点滴滴用一句“算得了什么”就灰飞烟灭了,她怎么能说他只是她的工具她的炉鼎?